都要准备出院,她满心欢喜,开始计划着要怎么和外婆度过这个炎热的夏天。
病情加重,突如其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重症监护室里,没几天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人生好像就是不断失去,失去的越来越多时,也就快走到尽头。
临走前,外婆对她说,“栩栩,你要好好生活,还有阿岩在,至少不要留下阿岩一个人,多可怜。”
“你和阿岩要相互依偎一辈子,我现在很庆幸当初听容容的话,把阿岩留下来,让你还有一个伴。”
“栩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跟着我走。我啊,只是先去找你外公和妈妈,见到容容我会告诉她,栩栩长得很好,漂亮优秀、独立自信,是我们都骄傲的栩栩。”
外婆最了解她,弥留之际,将她留下。
乔栩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小舅舅的伤心难过不比她少,接连失去父亲母亲,如果她跟着外婆走了,不知道小舅舅会痛苦到什么程度。
可即便如此,乔栩也时常觉得了无生趣,想要一走了之。
外婆的葬礼很简单,来悼念的也就一些友人,和外公葬在一起。
外公去世时,外婆就选了墓地,说以后也葬在那里,离母亲的墓地也不远。
乔栩本来想也在这里选一个位置,挨得近一些,外婆不准她选,说她年纪轻轻的,在乱想什么。
这个夏天尤为漫长,她等了好久好久才来到秋天。
“栩栩。”房间的门被推开,昏暗的书房里,只有电脑桌前亮着一盏并不亮的台灯。
两个大显示器泛着幽幽的光,乔栩从数位板抬起头,一张巴掌大的脸被这幽光照得犹如白纸,有点阴森骇人。
“小舅舅。”她唤了一声进来的人,斜睨了一眼显示器右下方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近八点,小舅舅应该刚下班。
“同州过来了。”邵岩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乔栩这才注意到,书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影,空间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他身形清减不少。
外婆去世后,她从柳同州的那个房子搬了回来。
没有离婚,柳同州没有提起过,她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柳家人也没有主动说起过这件事,即便自己搬回来住,他的母亲也没有说什么。
柳同州每个礼拜会来这边两三次,这一次是近一个月没有来,好像说是去首都那边做学术交流。
房间的灯被打开,习惯了昏暗空间的眼睛,有些刺疼,她闭了闭眼。
“你这样眼睛会坏掉,把灯开这么暗。”邵岩说。
“你这样突然开这么亮的灯,眼睛会难受。”柳同州的声音响起,很近的距离。
乔栩睁开眼,就见男人已经到她面前,果然是清减了一些,下颌线比上一次见面还要明显。
男人正望着她笑,眼神温柔宠溺,仿佛要将她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