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借眼角余光打量。
他们这行,对金钱已失去概念,哪怕刚入行的新手,短短半月也能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内心早就波澜不惊。
带老婆的、带小情人的、带小三小四小五的,唯独带孩子的却是头一例。
应该是孩子。
两人存在明显年龄差,模样同样不像兄弟,一掌托住少年臀部,另外只手安抚性顺着少年后脑勺。
男人肤色偏白。
但挣扎着要离开的少年更白。
“答应我什么,小钰。”
男人束在脑后的发被凌乱扯开,外套领口东皱西拧,丝绸面料变成这样多半也没法要了。
“……”
似乎觉察侍者注视,男人调暗手边灯光,少年姣好面容隐在他脖颈,泄愤般用牙齿轻磨,奈如蜉蝣撼树,埋在人肩膀静默。
以为自己哄好,男人微微颠动托住他的手腕,垂在少年眉眼的发丝跟着摇呀摇,与其共同晃动的,还有少年颇为不堪一握腰肢。
明明他们不露半点皮肤。
侍者却如看完一场热烈情事。
侍者在领事示意中离开,与房门共同关掉的,还有调至最暗的灯光,影影绰绰,化为徐晋枟眼底浓雾。
他握住圆笼某根金柱,指甲有节奏地轻弹,凝视摆在中央的单人浴缸,又落在旁侧挂满内衣的晾衣架上。
东西不多,各件可圈可点。
尤其珍珠编织成的里衣,刚巧托得舒适,等洁白圆润珠染带透明汁水,就会沿末端蝴蝶结滴落,倘若布料贴住皮肤,就能一路流到脚底,最后同地板融为一体。
良久,徐晋枟忽然翘唇,但很难将表情描述为笑:“孩子小名叫小鸟?”
“小钰啊小钰……我很想你。”
他再次弹动圆笼支柱,响动沉闷。
“它也是。”
◎小鸟挥拳!◎
徐钰鸣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余波令他脑袋昏沉,眉毛鼻子皱在一起好久,才想起怀里小鸟,低头正巧见她安安静静冲自己笑。
他听取医生意见,把厚重包被换掉成搭肩膀的毛毯,平常就给小鸟穿稍微厚些连体衣,防止着凉还有两个包裹手指的圆套。
小鸟分外好奇,举高手臂在空中晃悠晃悠,适应后小心翼翼触碰徐钰鸣的脸,时不时咯咯笑出声。
恰巧,孟林通过后视镜瞧见这幕。
他并未出声打断。
方才在医院时,小鸟涂抹了湿疹药膏,皮肤红点很快消散,徐钰鸣却跟失了魂一样,人呆呆坐在走廊长椅,手指无意识拧绞,直到关节泛红也未察觉。
还是孟林半蹲在前晃晃手,他如梦初醒,想去病房里面找小鸟。
“再观察观察。”孟林讲出护士对他的叮嘱,“孩子看着瘦,身子骨结实,但以后还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