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他的性格,不会在这儿跟爹似的劝方逾拾休息。
他会直接上树,把方逾拾也带上去吹风。
但那太不稳重了。
方逾拾现在没那么有活力,也不喜欢不稳重的人。
然而实际上,方逾拾的余光已经无数次从不远处的小溪擦过了。
如果旁边是江麓,他高低得拖鞋下去抓条鱼上来,钻木取火靠一靠。
可惜旁边是梁寄沐。
两人各自都有心事,偶尔谈论几句公事规划,休息好了便直接上路。
这个坡并不是四面都通,他们下去后得绕一圈,回到原来的地方开车回去。
方逾拾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有种不妙的预感:“梁老师,现在是几点?”
梁寄沐道:“十一点半。”
“瞧着跟下午四五点一样。”方逾拾说,“不会要下雨吧?”
“实时天气预报只说要刮风,没说下雨。”梁寄沐很科学的分析,“但是也不排除阵雨或雷雨的可能。”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刚说完,方逾拾就感到一滴硕大的水珠打在了鼻梁上。
他的无语比雨大:“祸不单行。”
“不单行?第一祸在哪儿?”梁寄沐的关注点出人意料。
方逾拾说:“在于我手机快没电了。”
他点了点屏幕,右上角红彤彤的10分外扎眼。
“关上吧,保存点电量,说不定还能撑到回去。”梁寄沐替他收起手机,“走,趁着雨还没下大,我们跑几步下去。附近五百米的地方有个木亭,这雨下不了太久,先避一避。”
“好。”
方逾拾擦去眼上的水渍。
说两句话的功夫,又有几滴雨下来了。
梁寄沐看了看,忽然脱下冲锋衣,搭在他脑袋上。
方逾拾被罩了个猝不及防:“哎!我没那么娇贵,您穿着吧别着凉了。”
“盖好。”梁寄沐里面只有一件单衣,手却依旧很热,不容置喙地揽住他肩膀,“快跑,雨大了。”
方逾拾视线被衣服盖了大半,只能听到倏然密集的雨声。
他几乎是抱着往前跑的,迷迷糊糊踏进亭子,身上有放水冲锋衣罩着,还真没怎么湿。
衣服被拿下来后,他才发现外面雨那么大。
梁寄沐浑身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头发整个被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白色的单衣呈现半透状,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方逾拾甚至能看到腹肌和人鱼线。
他肩膀上还残留着滚烫的掌纹,视线乱飘,拿起保温杯,欲盖弥彰喝了一口。
缓过神来,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把杯子递过去:“谢谢梁老师!您赶紧喝两口暖暖身子,千万别冻着了。”
梁寄沐不在意地拽了拽衣服,挽起湿透的袖子:“没关系,我身体素质比你想象的要好。”
这事还记恨着刚刚说他体力不行的仇呢?
幼不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