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握笔的手紧了紧,淡声道:“以往见过,印象深刻罢了。”
月吟点了点头,转正身子,继续跟谢行之说印象中娘亲的模样,有些想问的话被按耐下去,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父亲离世后,孤苦无依的她被柳伯母收养,是因为娘亲和柳伯母相识,柳伯母是看在娘亲的份上才把她养在膝下。
月吟一直以为是柳伯母嫁到扬州后才结识的娘亲,但从那日谢行之的话中,她隐约感觉娘亲和爹一样,是京城人士,因为那场污蔑,两人东躲西藏下到了扬州,成了婚,安了家。
在扬州,娘亲和爹爹一样,没有姓名,也是怕被人发现。
谢行之只跟她讲了爹的事情,却对娘亲的事闭口不谈。
他为何不告诉娘亲的事情?
听谢行之的语气,他之前就认识娘亲。
夕阳余晖快要散尽,天边的霞光像是一点点碎金。黄昏的风变得温柔,渐渐退了暑气。
一幅画作成,画卷上的女子云髻雾鬟,明眸流盼,皎美的面容如美玉一般,倾国倾城。
月吟看着眼眶不自觉红了,仿佛画卷上的女子走了出来,阔别已久的两人面对面打量着对方。
“是母亲,是我印象里母亲的模样。”
月吟轻轻拂过画卷女子的眉眼、面庞,指端克制不住地颤抖。
月吟从笔托上拿起紫毫笔,在空白处写下两个字。
蓁蓁。
爹爹总是这样喊娘亲。
月吟不知道娘亲的姓氏,大抵也和她一样,蓁蓁是娘亲的名。
谢行之挽着月吟的腰,视线越过她肩颈,落到那娟秀的两字上。
他眼眸微动,若有所思。
原是这样。
难怪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行之敛了敛眉,看着她现在欢喜的模样,心尖慢慢泛起疼意。
这厢,待墨迹干了,月吟小心翼翼把画卷起来,放在桌案上。
“谢谢大表哥,这画栩栩如生,我看着看着,仿佛是娘亲又回了我身边。”
画已作好,可谢行之还抱着她坐在膝上,月吟侧过身,道了谢,本以为这样谢行之就会放她下去,可挽着她腰的手却始终没松。
谢行之垂眼看她,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光,是无尽的温柔,“再等些日子,就能看见了。”
月吟点头,知道谢行之指的是秋猎的时候。
和娘亲十一年没见,说不思念是假的,眼瞧着就要见到娘亲了,这份思念越来越浓,月吟恨不得明日就到了秋猎那日。
“大表哥很久前就认识我娘了?”
谢行之在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沉默不语,却又不忍见她失落,只点了点头。
月吟道:“那大表哥给我说说娘亲的事吧,娘亲姓什么呀?”
谢行之眸色敛了敛,似乎是不想告诉她。
月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地望着谢行之,“连姓氏都不能说吗?”
谢行之摇头,在一阵无声中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