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昏倒的伊萨尔背上,就有一只这样的箭簇。
“放下身份盒。”赞娅说道,“我不想对自己的队友出手。”
塞纳莱表示虽然自己胆小又废柴,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认输。
他手中的陷阱球是提纳里研究的升级版本,不仅在大小上做了改进,优化了路径和速度,还加强了自动瞄准的能力,如果可以再靠近一点,出其不意地投掷应该能比箭快吧?
刚刚伊萨尔说这是最后一个身份盒,那么无论如何,都必须冒这个险!
“我好吧,我可以给你。”塞纳莱假意屈服,“我把盒子放回奖台上,你放我走,可以吗?”
赞娅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那你现在就放。”
“好、好,你不要放箭哦!”塞纳莱曲着膝盖,举着身份盒向奖台的方向缓慢靠近,赞娅的箭尖随着他的前进移动,仿佛随时都会离弦而出。
“我放在这里了哦”他将身份盒轻轻放到奖台上,暗中观察着赞娅的反应:只见她原本紧盯着塞纳莱的目光,在身份盒被放回的那一刻,显然被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
一颗糖果大小的绿色圆球飞速从空中穿过,瞬间在赞娅的脚下炸开一团绿色的迷雾,塞纳莱抓起身份盒,一刻也不敢耽搁地扭头就跑。
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一只麻醉箭从迷雾中被慌乱射出,正朝着他的后脑笔直地袭来!
耳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箭头劈开空气的声音吸引力他的注意力,然而此刻再想躲开,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啪——“
一只包裹着黑纱,皮肤白皙的手从他的面颊边掠过,带着充满能量的风,硬生生将飞速前进的箭打偏后握住。
那人仿佛是飞在空中一般,身体轻巧地在塞纳莱耳畔旋转一圈,柔软的披风布料拂过胆小鼬的耳尖。
塞纳来抬起头,只见曲起单膝漂浮在半空的流浪者,在掌心运风起力,将那枚箭矢迅速掷回了原本的方向。
”你“
他话还未说出口,感到脖子一紧,脚底腾空,竟被抓着书包带整个鼬被提到了空中!
“啊啊啊啊啊——”
好高!!好可怕!!!
“啧,真是没用。”流浪者简洁地评价道,也不知道是在说已经昏迷的赞娅,还是僵在半空几乎要释放“烟雾逃生术”的塞纳莱。
“那、那个什么阿帽!快、快放!放我下来!”他本来就恐高,这幅亚兽人躯体自带的生物本能,让他更容易受惊,此刻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快说不完整了。
“哼~”流浪者愉快地笑出声,“我要是不放呢?”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位身材纤长、一身灰衣的青年,终于从暗中现身,固定在胸口的鲜红围巾飘扬在身后,边缘流淌着水的颜色。
他缓步前进,英俊的脸上虽盛着笑,眼神却阴沉无光,令人不寒而栗,手中的无垢之弓化为两把水刃,又被拼接为一柄双尖的长枪,于身侧挽起一个漂亮的枪花。
“是时候,换个对手了。”
七位玩家确定
塞纳莱听到头顶抓着他的流浪者小声嘁道:“怎么是他?”
曾今的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与如今的十一席一高一低分列两边,剑拔弩张的气势令对危险十分敏锐的塞纳莱大气都不敢出。
“还不放手吗?不错的选择。”
公子从不会为对手施舍过多的耐心,他眼色一凛,弓腰持枪沿着一旁的石壁踩跳向上,锐利的枪刃劈开沿途遮挡的浓密厚叶,泥土与草木汁液的混合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蔓延。
“啧,麻烦。”流浪者抱怨着腾风而起,提着雪隐鼬飞速向与公子相反的方向冲去,不忘回头将那些劈落在地的枝叶以风刃旋起,试图阻碍公子鬼魅般快速的追逐。
“躲躲藏藏多没意思。”公子被迫在一处凸出的石头上站定,他将枪单手横在面前旋转一圈,甩开那些树叶的瞬间枪随水散,那把无垢之弓被重新祭出。
他语气轻快,眼底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别逼我做猎人哦。”
“哼,我只是不屑于同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的家伙动手罢了。”流浪者也转过身停滞在空中,将跟着他的动作被甩了一大圈的塞纳莱提起来,“你是猎人,难道猎物是这家伙吗?”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公子沉声说道,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此刻的他和平时那个幽默开朗好说话的青年,已截然不同了。
“哈?我看没搞清楚状况的愚蠢之人,是你吧?”流浪者在掌心凝起一发圆形的风球,率先向公子掷去。
公子嘴角勾起一抹正中下怀的微笑,轻盈地侧翻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面射出三发水箭——
一发射向流浪者的面门,另外两发则瞄准了塞纳莱的胸膛与脖颈。
“!!!”
流浪者未曾料到他竟会使出这样的招数,匆忙将塞纳莱抛开,另一只手硬生生运力接下了射向自己面门的一箭。
这里足够高,只要他尽快俯冲下去将塞纳莱拉住
“啊啊啊——”
只见公子捷足先登,趁流浪者分神之际冲上前将雪隐鼬面对面稳稳抱入怀中,借助山崖上的灌木与溶洞底部茂密的蘑菇树,三跳两顿,在树叶堆上打个滚,安全着陆。
塞纳莱的四肢紧紧攀在公子身上,双目瞠圆惊魂未定,连叫都忘了叫。
流浪者悬在空中一言不发,溶洞顶部倾泻而下的光柱笼罩在身上令他恍若神只,半晌,才波澜不兴地吐出一句:“你倒有些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