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夜总会是几点?”
“十点一刻,我当时正好有客人在,没法抽身,就让我小姐妹去领他进来,还给他找了个空房间休息。哦,我小姐妹叫高慧——你一会儿肯定会问吧。”
钟波不理会她的讥讽,又问:“你十二点才下班,他为什么提早这么长时间过来等你?”
“我跟他说好会请假的,没想到经理不许,他那时已经在路上了,我总不见得再打电话让他回去吧。”
也许同样的问题回答过好几遍,贾晴晴叙述流畅,没有一丝隔顿。
“翟亮接到岳原电话时,你就在他身边?”
“对。”
“你听到些什么?”
“他反复问岳原人在哪里,但岳原说不清。他们来来回回扯了很长时间,最后我听翟亮说马上就去找他,我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假算白请了。”她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幽怨。
“然后翟亮把你抛在路边?”
“对!”她狠狠吸了口烟。
“翟亮对朋友挺仗义嘛!”
她白了钟波一眼,“这就是我跟他分手的原因——他对朋友永远比对我好!”
“你后来怎么回家的?”
“打车呗。”
“翟亮帮你打的?”
“他早一溜烟飞了!”她气鼓鼓地说,“我自己走了一段路才打到车。”
“在哪条路上?”
“运河西路。”她就着烟缸抖掉指间的烟灰,“你知道那条路吧,晚上连鬼影子都没有。”
“你男朋友真狠心。”
“已经不是了。”她鼻子里哼气。
“你住哪儿?”
“弯岛里。”
“和父母一起?”
“不是,他们早就离婚了,各有各的家庭,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奶奶的,她过世后就留给我了。”
“你每天这么晚回去,邻居们没说什么?”
她现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我跟他们没来往,他们要说闲话我也听不见,况且,我那么晚回去,他们哪里看得见我。”
钟波在心里模拟,她其实是和翟亮同去见的岳原,并在两人动手后帮了翟亮。
但当他抬头看到她满脸不屑抽烟的姿态时,很快否定假设,她全身放松,带点气恼,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见证过杀人现场的女子,绝不可能有如此轻松的神态。
还有一点钟波不太想承认,他不愿相信曾给自己带来美好一晚的那个女孩会介入一桩凶杀案。
“那天晚上的聚会,翟亮为什么没带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