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门微微敞开着,周之莓伸手轻轻敲了敲,不等回应即走进去。
进屋的第一时间周之莓先去将自己的双手洗净,这是每次与赫维托接触时首要做的事情。如果时间宽裕,她还需要先洗个澡。
不过现如今赫维托对她的要求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苛,有好几次甚至还在车上就直接亲吻她的双唇。最近一次他们见面中间隔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出差回来让John直接将车停在ERE工作室门口,等她上来,铺天盖地的吻立刻盖了下来。
大概是压抑了太久,他需要快速得到释放。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
赫维托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不抽烟不酗酒,就连对赌博也没有丝毫的兴趣。能让他无法自控的,大概就是生理上的构造——人没有办法违抗本性。
周之莓低着头站在洗手台,头重脚轻的感觉愈演愈烈,神情有些恍惚,应该是这几晚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导致抵抗力下降,感冒有些加重。
赫维托从不允许周之莓在生病时接近他,他厌恶病毒。
周之莓在考虑自己现在是否需要戴个口罩?
“把我身上的脏衣服脱掉。”
冷淡的低音炮,带着一种神秘的张力。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吓了周之莓一跳,条件反射抬头,就见赫维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
站在逆光位,赫维托像一具没有体温的幽灵,周身散布着阴湿的气息。
但很快的,周之莓又差点被镜子里自己的那副丑样子给吓哭了。连续熬了两个大夜,她现在这张脸简直跟丧尸没有什么区别。
第4章Fever
周之莓转过身面对赫维托时,脸上已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反观赫维托,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凉意。
离得近,空气中盘旋着让人无法畅快呼吸的低气压,像漫长雨季后生出来的各种霉斑,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周之莓只能被迫仰头顺从地看着赫维托,像一只见到主人的宠物,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主人。微微眯起那双狐系眼眸,抿着唇做温顺表情。她身后如果有尾巴在摇晃的话,那一定是九条。
周之莓很清楚自己与赫维托之间本来就是价值交换,对此她心甘情愿地迎合讨好,代入打工人的角色,只要Boss给的酬劳足够多,员工愿意为其赴汤蹈火。
赫维托并不是一个吝啬的Boss,对他而言,时间比金钱更加宝贵。
这三年,周之莓从赫维托身上获得的财富已经足够她几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前提是不要铺张浪费。
就算泼天的富贵也经不起败家,周之莓已经过了喜欢奢侈品的年纪,这几年的遭遇让她的性格收敛、做事情小心谨慎,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周之莓很想尽快回国,她现在在赫维托身边的心态不像最初那般谨小慎微。
伴君如伴虎,赫维托并不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有洁癖、龟毛、性格古怪且多疑。
但这一切不是没有原因。
赫维托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他妈生下他就拿钱走人了,他那个爸又没时间多看他一眼。这人打小被自己的同异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欺负,就连家里的佣人对他也是冷眼相待。
据说在赫维托八岁的时候,曾被自己的哥哥关在了一个深10米的枯井里,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进食。后来是John无意间路过发了赫维托,才招呼人把他从井中救出来。
更惨的是,赫维托十岁的时候在睡梦中差点被大火烧死。运气好的是他突然惊醒,从浓烟滚滚中逃脱出来。事后,赫维托的三哥表示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诸如此类的“恶作剧”不在少数。
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那些哥哥是在要他的命啊,他的父亲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之莓觉得赫维托这小破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不疯癫已经算很不错了。
所以每次看到赫维托那副阴晴不定的样子,周之莓都能很快释怀,这孩子小时候太压抑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很明显,周之莓这种乖巧的反应是赫维托满意的。随着她的靠近,他身上的潮湿阴冷似乎在慢慢褪去,身上的气息似乎也变得温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