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芷就这么被惨无人道地提着腰带子,被巨型吊车吊了一个晚上。
清晨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阵嘲哳的乐声,朦朦胧胧只能听清一两句歌词“今天是个好日子”,迩芷迷迷糊糊中听了,还以为是自己出殡。
好容易睁开眼,入眼就是一张可怜巴巴的狗脸。
魏濛濛怀里抱着一个脑袋大的狗盆子,像一只彷徨无助的狗崽子,眼中蓄泪,喉中哽血,口中默念着党章,嘴角还流出了不明液体。
如果不是知道他这是饿的,魏烟雨都要怀疑他是突发小儿麻痹。
“哥,这条咸鱼能吃吗?”魏濛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被挂在半空随风摇晃的迩芷。
“先不谈能不能吃,你为什么要对着她背诵党章?”魏烟雨眉头一皱,“你这个人就很没有党性,第一句第三个字还背错了,你这样何时才能洗清资本主义反动派的污名?”
长期剥削穷苦劳动人民的罪恶资本家魏烟雨义正言辞,一颗红心昭昭向党国。
魏濛濛瞥他一眼:“谁知道她是不是清真的,我这是用党章给她加持洁净一下。”
“你的加持能让她肉质更鲜美吗?”魏烟雨肃然发问。
魏濛濛歪着头想了想:“不能,但能让她更有党性。”
这,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要吃她?!迩芷害怕到颤抖,到底是哪个吃?字面上那个吃?还是某个不可告人的吃?如果是某个不可告人的吃,那她是躺下享受好呢,还
是奋力抵抗好呢?不行,这种事关生命的决断,必须要看看对方的容色才能够抉择……
迩芷牙一咬,心一横,恶狠狠地朝魏濛濛身旁看去——
察觉到她悲愤中还夹杂着一丝小期待的复杂目光,魏烟雨微微挑起唇角对她一笑,刹那间,天地失色。
魏濛濛看着地上莫名多了一小滩水渍,十分严肃地警告迩芷:“不要随地大小便。”
“????”迩芷嘴角哈喇子还没擦,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说实话要不是迩芷生得十分俊俏,怕是下一秒魏濛濛就要报警。
魏烟雨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个人的蠢样,嘱咐完魏濛濛半个梯子把这条人脸咸鱼给提溜回屋,便大摇大摆地枴进大门。
魏烟雨懒懒地半倚在沙发上,晨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层层铺叠进来,金色的光线爱抚一般轻柔地描过他脸部精致的线条,他不过微微一抬眼,幽深的双眸里就似落下无数星子。
魏濛濛和迩芷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一只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姿态十分优雅,像个悠闲享受下午茶的欧洲贵族,魏濛濛探头一瞅,里面盛着本土特产夏桑菊冲剂。
“……”魏濛濛。
魏烟雨对他嫌弃的表情视若无睹,老神在在地低头抿了一口,发出销魂的感叹:“养生之道,在于日常消火。”
说罢,动作十分优雅地给另外两只杯子续上了药水,魏濛濛一看,他用的还是铁壶
,察觉到魏濛濛的目光,魏烟雨理直气壮:“铁壶好,补铁,专治缺铁性贫血。”
说罢,手一挥:“都给我坐。”
两个人宛若两只没下蛋被罚站了一天的鹌鹑,颤巍巍地坐下了,不一样的是迩芷毫不隐藏色心,直勾勾地扫射着魏烟雨貌美如花的脸,而魏濛濛只低头观察着杯中黄澄澄的液体,里面有一只倒霉蚂蚁横尸其中。
“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魏烟雨举起杯子,又慈爱地看了魏濛濛一眼,“你为什么不喝?”
“里面有一只蚂蚁。”
“那不正好补充蛋白质?”魏烟雨笑得一脸和善。
魏濛濛沉默,他在思考这么小点的蚂蚁够不够过他唾液淀粉酶那一关。
魏烟雨似在饮什么琼浆佳酿一般,小口小口,慢条斯理地将杯中的夏桑菊颗粒饮尽,这才懒洋洋地伸出手指了指还沉浸在自己美色中不可自拔的迩芷:“说说吧,你是谁,从哪儿来,为什么打我兄弟。”
迩芷愣愣往他裆上瞥了一眼,义正言辞:“没打。”
魏烟雨一噎,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假作正经地咳嗽两声,怒喝道:“说正经的,你为什么打魏濛濛!”
“我们自来就是死敌,我不打他打谁!”迩芷十分理直气壮。
“风流债?”魏烟雨兴致勃勃。
迩芷表示丑拒:“正邪之争,不敢言儿女私情,主要是他丑。”
魏濛濛奋起抗议:“虽然我胖,但你不能说我丑
!我可是光荣的少先队员!我小学时候还当过小队长!我可是有红领巾魅力加持的!”
魏烟雨一把堵住他的嘴,风轻云淡道:“就当他是个屁,你继续说。”
“我名唤迩芷,是名震江湖的大漠红衣教右护法。”迩芷鼻孔朝天,要是屁股上有尾巴,估计都摆到魏濛濛的大脸盆子上去了,“武功不敢自高,天下第二而已。”
“迩芷?”魏烟雨倒茶的手一顿,似有所思,抬起头道,“迩芷是那两个字?”
“室迩人遐的迩,岸芷汀兰的芷。”迩芷对自己饱含诗意的名字充满自豪。
魏烟雨微微一笑,把迩芷迷得七荤八素,趁机不怀好意问道:“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