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脸时,眼中毫不掩饰嫌弃。
两年前,他麾下也没有这样没出息的种。
“就该把你丢巷子里。”许菱玉哭笑不得轻斥。
随即,朝着灶房唤:“金钿,煮碗醒酒汤来。”
许菱玉掩袖打了个哈欠,懒得理高澍这醉鬼,把他丢给贾秀才。
她面朝堂屋站着,廊下灯笼光倒映翦瞳中,水光点点,倦色堪怜。
“秀才,你力气大,制得住他,待会儿给他灌下醒酒汤,就让他睡你屋。”瞧见贾秀才俊眉蹙起,许菱玉念在他今日表现不错的份儿上,心一软,又补上一句,“要不把他丢长缨屋去也成。”
听她这么一说,贾秀才的俊眉果然舒展了些。
“阿玉,你不让他睡你屋啊?太好了,我就知道阿玉你嫁他另有隐情,你都没看上我,怎么会看上他这样的小白脸?!”高澍破涕为笑,手里酒囊也不要了,一掌拍在顾清嘉肩头,“兄弟,别难过,今夜我就跟你一屋,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一醉方休。”
他平日里脑子便不算灵光,这会子更傻气。
许菱玉没眼看,索性不管,回屋洗漱去。
后院里,高澍被灌了醒酒汤,跑茅房去吐了两回,话终于少了,在原本给顾清嘉的厢房里,睡得不省人事。
“公子,要不属下还是把高澍背到我屋去吧?”长缨听着高澍响亮的,酒气浓郁的呼噜声,沉声提议。
主子素来是有些洁癖的,从前在军中的时候,条件艰苦,将士们时常席地睡一张大通铺,主子却从没有过。
或是单独扎一营帐,或是抱剑抵树而眠。
让主子与烂醉的高澍待在一屋,少奶奶敢说,长缨哪敢真让主子受这罪?
“不必。”顾清嘉走出散着淡淡木质霉味的落地屏风,低声吩咐,“我的那两只箱笼,不必打开了,送到正房廊下,我待会儿过去。”
“主子?”长缨疑惑又震惊,“主子的意思是,您要搬到许小姐,啊不,少奶奶屋里去?这……”
“你有异议?”顾清嘉斜乜他一眼,目光淡淡,威慑力十足。
长缨头皮发紧,连忙应:“属下不敢!”
继而不敢再耽搁,转身便去搬箱笼。
屋内安静下来,高澍的鼾声便显得更响。
顾清嘉重新回到屋内,将烛台拿近些,居高临下审视高澍,眼神从淡漠转为不屑。
此人着实配不上许菱玉,难怪许菱玉为了躲避择选,要舍近求远,费尽心思嫁给他,也不愿嫁给高澍。
许菱玉那小老虎,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眼光却是不差的。
烛光幽然跳跃,映亮顾清嘉眉眼,他眉峰微挑,耸起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得色。
不多时,长缨从前院回来。
顾清嘉淡淡吩咐:“夜里警醒些,别让他醉死在这里。”
“属下遵命。”长缨躬身抱拳。
顾清嘉举步欲出门。
长缨神情变幻,面露难色,终于咬咬牙开口:“公子,长缨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说。”顾清嘉驻足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