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满于她?为旁人奔忙,忽略了他吗?
许菱玉隐隐猜到?这种可能,一面迎他,一面抬手环住他脖颈,大半重量挂在他身上,顺从心意,表现出依赖的姿态。
果然,秀才的攻势慢下来?,变得温柔。
半晌,
顾清嘉握着?她?细腰,气息微乱问:“为旁人奔波一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赶我走?还说要亲自替我收拾衣物,在阿玉眼中,我是?那等手脚不勤,不能自理的废物夫君么?”
这话显然是?嘲讽那段明的。
许菱玉环住他窄劲的腰,依恋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为何他一介书生,竟有这样一幅紧实有力量感?的身板。
原来?,他竟藏有一身好武艺。
“我不是?真想赶你走么,我心里愧疚么。”许菱玉嗓音压得低,娇声娇气,一声声似小羽毛似的挠在顾清嘉心尖,挠得他心口阵阵酥麻。
忽而?,许菱玉抬眸望他,细指轻点他挺直的鼻尖,戏谑又欢喜:“你明明会武艺,当初若不想娶我,带着?长缨连夜逃婚,离开清江县也使得。可你偏偏没有,说,你是?不是?玩的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其实早就心仪于我了?”
“傻瓜。”顾清嘉轻轻捏一下她?脸颊,又忍不住俯身在她?颊边亲了一下,才拥着?她?,说起正事,“今日我去打听过?了,马县令确实已被宁王爷赐死,尸身押送京城。新县令调来?之?前,县令一职由许淳暂代?。”
说到?正事,许菱玉那点旖旎心思也散了,正色问:“那你和高澍呢?宁王府的人会不会把你们也带走?”
“不会,若带走,今日便带走了,我猜宁王处置马县令,是?为着?向皇上和太子交差。”顾清嘉温声宽慰她?,“你只管忙你的事,不必担心我,我一个大男人,若连这点自保的能力也无,你也不必要我这等没用的夫君了。”
“我夫君哪里没用了,明明有用得很,今日才刚立了一大功,在段家?的时候,你真让我意外!”许菱玉再度想起段明的惨叫声,“你究竟对段明做什么了?明日公堂上对峙,咱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别没把段明送进牢里,反把你搭进去了。”
顾清嘉稍稍使力捏了一下她?耳珠,以示惩戒:“瞧你,刚说的话你就给忘了。”
许菱玉愕然一瞬,反应过?来?,他实在告诉她?,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我就只有护着?你的时候有用,没有旁的用处了?要不,你再想想?若想不出来?,我不介意帮你好好想想。”顾清嘉唇角含笑。
说话间,长指已不规矩地剥开她?颈间玉扣。
许菱玉衣领微敞,露出颈间一下片雪肤和点点胭脂色痕迹。
她?面颊一红,拍开他的手,嗔他:“去你的,还不快收拾去!”
话音刚落,顾清嘉忽而?躬身,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在她?腰后塞上软枕,由她?舒服靠着?,笑道:“娘子且好生歇歇,看着?我收拾。”
忙碌一日,许菱玉当真有些累了。
原本还不觉得,靠在软枕上太舒服,她?竟斜倚床头睡着?了。
顾清嘉动?作轻柔将她?放平,替她?盖好衾被,轻手轻脚退出去,还叮嘱人别吵到?她?。
这一觉睡得沉,可许菱玉心里惦记着?事,夜里猛然惊醒,恍惚一阵才发现,已近子时。
她?披衣起身,坐到?窗前,等了不多时,便听见?有人轻叩院门。
许菱玉打开门扇,快步过?去开门。
外头站着?两个人,一色的斗笠蓑衣,容颜、身形皆辨不清。
“是?我。”
许菱玉听出,是?红雨的声音。
两人左右望望,确定没有后面没有尾巴跟着?,才进院。
金钿本要在孟千娇房里陪着?,防止她?夜里又烧起来?,要水要药,没人照应。
可孟千娇不想麻烦人,也想一个人静静,不仅没让金钿照顾,连自己的丫鬟也被她?赶去金钿屋里睡了。
夜已深,众人皆已睡沉。
许菱玉领着?两人,进到?孟千娇的屋子。
解下蓑衣,摘掉斗笠,许菱玉才瞧清来?人面容。
那女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白?净清秀,看眼神、举止,便知是?个机灵的。
若是?直接验伤,许菱玉怕吓着?孟千娇,她?先请红雨和那女子在外间落座,她?进去把表姐唤醒,简单说明来?意,才出来?叫那女子进去。
红雨没进去,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让人猜测她?的身份,猜测许菱玉与江湖人的关系。
至于进来?验伤的女子,许菱玉都不知道是?谁,更?无从介绍。
孟千娇也懂事,一句话也没问,解开衣衫,任由那女子替她?眼看伤情。
女子一笔一笔,写?得很详细清楚。
许菱玉虽没做过?这行,毕竟从小在衙门长大,见?过?许多,也听过?许多,知道红雨找来?的人是?正经做这行的,只不知在哪个衙门供职。
她?虽是?红叶阁阁主,却也才知道阁内如此藏龙卧虎。
若明日公堂上,要面对的是?旁的父母官,许菱玉或许还要确认对方身份。
可秀才说过?,暂代?县令的是?她?爹许淳,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段家?再能砸银子收买人,也不能让许淳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旁人对付她?这位唯一的骨肉吧?
况且,她?也不需要许淳帮什么忙,只需要他实事求是?,不要徇私枉法,包庇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