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进了府中,被很多异样的眸光包围,一身新郎喜服的云靳风宣布说以后会拿她当师妹好好对待。
但她被带下去之后,却被关在了一所小屋里,等到宾客散了后,浑身怒气的云靳风踹门进去,不由分说地扇了她几巴掌,她倒在地上,又被他重重踹了好几脚。
所有恶毒侮辱的话,伴随着殴打如潮水袭来,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被他抓住头发,拖到水缸边上摁下去,如此反复数次,每一次都在窒息死亡间徘徊。
而最让她屈辱的是,他命粗使婆子剥去她的衣裳,只着亵衣拖着在府中游了一圈,粗粝的石子路磨得她后背肌肤全部溃烂,最后丢回小屋里饿了两天才放出来。
她求死都求不得,因为云靳风命人守着她,她可以被任意欺辱,却不能死,否则对外头无法交代。
也因此,府中无人看得起她,说她是一条狗都抬举了,她连狗都不如。
对原主而言,云靳风是恶魔。
想起这一幕,落锦书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仿佛那无数粗暴的巴掌和折磨都在她身上历了一遍,喉头里溢出的腥甜,与那日原主所流的血腥味道一模一样。
她无法想象原主先遭父亲阵亡噩耗,继而母亲殉葬,家族背叛欺负,到了京中还要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对待,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真的想冲回去杀了云靳风,把他千刀万剐为原主出这口恶气。
但还不是时候,这笔账总要算的。
她带着满腹愤怒回到了萧王府,进府邸的那一刻,她就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她一定会治好萧王,狠狠地打那群人的脸。
安顿好之后,便见蓝寂带着三个人进来,有一位年纪大些的,蓝寂介绍她是樊妈妈,是王府的管事妈妈。
其他两名侍女原先都是在王府伺候,是暂时到了外头庄子里住,如今把一部分人召回,除了这几个,外头还有些粗使丫头和小厮。
樊妈妈约莫五十岁左右,一身石青色衣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眸光锐利,瞧着就是精明之人。
她打量着落锦书,听说是皇帝派来为王爷治病的,樊妈妈就没给好脸色,哼了一声便进去。
蓝寂也没有解释,反正是骡子是马,日子久了总能分辨。
他吩咐那两名侍女,“周元,周茜,你们伺候落姑娘。”
“知道了。”两名侍女一同应道。
两名侍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不俗,身穿劲装,落锦书瞧着她们像练武之人。
她们也打量着落锦书,面容略带了一丝敌意,对皇帝派来的人,她们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蓝寂也没多说,解释是无用的,让要收复萧王府的人,落锦书要拿出真本事来,这里没有人可以不凭自己本事就得到别人的尊重。
周元周茜去取被褥,十分敷衍地铺着,落锦书见状,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两人当即放下东西便出去了,一副不想伺候的样子。
你看不懂方子
落锦书刚铺好床,蓝寂带着许院判和两位太医过来,道:“落姑娘,许院判说要和你讨论一下王爷的病情。”
落锦书看着许院判和两位太医那焦灼的面容,知道他们面对的困局,便道:“到侧屋说吧。”
蓝寂跟着过去,吩咐周元去准备些茶点,他也跟着进去听,对于落锦书能否治疗王爷,他一点都不在乎,王爷只是用内力逼得血脉不顺,伪造出重伤之势。
至于其他的伤势,已经找遍名医,毫无办法,他自然不对落锦书抱有什么期望,但也尽管听听吧。
进了侧屋,不等落锦书坐下,许院判便道:“落姑娘,我不知道你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明,又是如何救了蜀王妃的,但萧王殿下的伤势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是奉旨来的,我等也是,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救殿下的命,我们刚才商量出一个治疗方法,你看是否愿意跟着我们的方法来?”
落锦书坐下,问道:“什么治疗方案?你说说。”
“我们这有一个方子,你先过目。”许院判说着,便递上来一张方子。
落锦书瞧了一眼,没接,“我不是很看得懂方子,你直接说这个方子能起什么效?”
“看不懂?”许院判傻眼了,“你连方子都看不懂,怎么给王爷治伤啊?”
“你说说这方子起什么作用的。”
许院判看她是真不懂得这方子,不禁面如死灰,心里也明白过来了,皇上是知晓她不懂得医术,所以才特意派她来给萧王治伤,皇上是要赐死萧王的。
而萧王一死,太医院就遭殃了。
虽然是皇上亲手给他们下的败局,但是许院判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恳求地看着落锦书道:“姑娘,就当我们求您,在治疗上您袖手旁观,就用我们的方子,虽说未必能救得了王爷,但是起码能延续着他的性命。”
落锦书把方子拿了过来,繁体字好好写的话她是能看懂的,但是这上头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她实在看不懂。
但有几种草药的字比较好辨认,有护心提气的作用。
她看着许院判,“续命?按照你这个方子,能续多久?”
许院判不敢说出实话,因为这个方子所用都是名贵的药材,短时间内续着一口气是没问题的,他们是想争取时间在太上皇那边多用点心,太上皇一旦有起色,就不会因为萧王的死而一口气上不来。
总之,是在拖延。
蓝寂挑眉看着许院判,心里自然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但不怪他们,爷说过,人都是要先为自己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