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就叫嬷嬷端来几碟子她爱吃的点心,满眼慈爱望着她,装得毫无破绽。
外人眼中,便是那母慈子孝的画面。
竺玉借口自己已经用过了晚膳,什么都吃不下了。
她刚离开长善宫,陈皇后眼睛里的慈爱就消失不见,冷着张脸,“将桌子上这些糕点都撤了。”
“是。”
嬷嬷知晓娘娘心中有气,娘娘从来都不喜欢周贵妃生的这个女儿,只不过是因为还能利用得上,才同人演戏。
“娘娘不用担心,我看殿下待您是忠心耿耿,便是您让她明日去死,她也不会犹豫。”
周贵妃生得这个女儿,哪里都不像她。
一点儿都不骄纵。
也不像那泛着灼灼光华的耀眼明珠,生来就目中无人。
她乖得很。
说什么就听什么。
胆小怯懦,乖巧顺从。
这也是陈皇后故意教养出来的结果。
如此这样,也算满意。
至少没有白白演十几年的戏。
“陛下正在气头上,她明日去求情,怕是讨不到好。”
“也该让她吃点苦头了。”
陈皇后心中本来烦闷的很,但是一想到周音华的女儿要为她父亲求情受罚,便觉得痛快了许多。
周音华那般目下无人的天之娇女,以为女儿生来夭折之后,诵经祈福、吃斋吃素这么多年。
殊不知她的宝贝女儿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她输了周音华大半辈子。
唯有这件事,是赢了的。
却也足够叫周音华痛不欲生。
隔天。
竺玉去国子监里上学前,特意先去了上书房求见父皇。
父皇身边伺候多年的刘公公也是个会使眼色的,压低了声音同她说:“小祖宗,陛下正在气头上,您可千万别犯傻来触霉头。”
长元帝本就看这个太子不大喜欢。
他若是来求情,可就真是火上浇油了。
竺玉润了润嗓子,她说话温和:“刘公公,我并非是来替我外祖父求情。父皇先前病了,我只是担心父皇的病还没好。”
刘公公半信半疑,“殿下当真?”
竺玉点点头。
刘公公早就看出来殿下不擅扯谎,去殿内禀告通传之前还语重心长的叮嘱:“太子殿下该知道陛下的脾性,眼里容不得沙子,犯了错就得认罚,谁来求情都无用,除非是…”
刘公公一不小心说多了,直觉失言,装模作样的扇了扇自己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