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心里是很不爽,他本来就不大乐意忍,倒也张口说了出来:“你若担惊受怕,我带你去就是了。不必麻烦其他人。”
竺玉默了半晌,用真诚的目光望向李裴,话说的也十分真心:“这又不是李府,于你而言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界。”
李裴厚着脸皮直言:“我以前常来。”
他盯着她的脸,柔白的小脸被日光晒得透着红晕,无意识咬了两下唇瓣,她不大乐意的时候便是这般纠结的样子。
片刻之后,她果然回绝了他:“还是让周兄带我过去吧。”
李裴心里很是不快。
周淮安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平时在家可没人敢这么使唤他,理所当然的将他当成引路的小厮,随意来指派他。
她这是在使唤狗吗?
他又不是李裴!
周淮安一忍再忍,左不过是个难伺候的金枝玉叶罢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沈竺玉:“殿下,请随我来吧。”
竺玉点点头,嗯了声。
李裴没再吱声,一而再再而三拂了面子,他倒也不是觉得丢脸,就是很烦躁。
怎么着了,是觉得他对她已经忠心耿耿,这么快就想去勾搭旁人了?
李裴决心不能将太子惯得得寸进尺,省得他日后愈发过分。可他胸口这股燥郁之气,又实在是有点挥之不去。
她跟在周淮安身后,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
李裴就更烦的厉害了。
过了会儿,他深深吐了口气,脸上看起来还是咬牙切齿的难看得很,他扭过脸来看向陆绥,也知道周淮安一向和陆绥走得很近。
李裴还是没忍到底,他问:“殿下平时都避着周淮安走,话也很少和他说两句,今天怎么叫他陪着了?”
陆绥掀了掀眼皮,冷白色的皮肤哪怕晒了这么久的日头,看着还是透着冷色,他同李裴对视了片刻,抿直了唇瓣,语气很冷淡:“殿下心思难猜,总是见一个爱一个,同周淮安亲近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话说的。
李裴听了之后就更不是滋味了。
心思难猜倒没有。
见一个爱一个,还真没说错。
尤其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勾着人为他神魂颠倒,他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总是四处留情,实在滥情又可恶。
陆绥看着李裴脸上的愤懑,毫不意外。
他自己倒是很冷静,平静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他继续说:“殿下胃口不小,她需要很多人,自然是要广结善缘的,总不能身边只有你一个可用之人。”
这话是实话,但是很难听。
李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自然是要拉拢人心的。
多一份忠心就更能稳固他的地位。
只是以前李裴觉着他永远都不会变,总是那个样子,有点迟钝,也不大喜欢和旁人打交道。
这会儿亲眼所见,着实难受了一会儿。
李裴也知道不少人觉得他热脸贴冷屁股,这会儿他的怨气就像是被狠狠抛弃了那么大。
陆绥撩了下眼皮,扫见李裴脸上的冷厉之色,毫不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