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大动干戈,但是她对上周淮景的眼睛就不敢作声,多说更叫人怀疑,她只能继续装病了。
硬着头皮也得装下去。
周淮安听从兄长的话,把人送到了客房,安置妥当就要走。
竺玉下意识叫住了他:“周兄,大夫还没来。”
周淮安回头,眸光冷冷,里面仿佛就写着她要讹他几个字。
耐性都快到了头。
忍着才没发作。
事真的多。
也不知李裴平时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这不行那不行,难伺候的很。
周淮安陪她在这里干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过了没多久,府医带着小徒弟就匆匆来了。
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位贵客。
连二公子都陪着他一块来了,他心里多少开始战战兢兢,若是瞧得不好,可就麻烦了。
竺玉不打算让府医诊脉,男女脉象不同,大夫的手一搭脉,她可就露馅了。
她琢磨着时间应当差不多了。
就又说自己没什么事儿,肚子也不疼了。
她的话说出口时,周淮安的脸色简直沉如锅底,若不是他的兄长也在场,他的表情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竺玉也只能装作看不见他这张脸。
周淮景就比弟弟能沉得住气许多,毕竟年长了他几岁,他看着太子平白无故折腾人也没说什么。心平气和的样子不像是再朝堂上把人算计的家破人亡的冷酷权臣。
周淮安同兄长走出院子时还很恼怒,说是火冒三丈也不为过。
“二哥,他就是故意再耍我。”
“那又如何?”周淮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他是君,你是臣。他就算戏耍你,你也得忍着,你们如今是同窗,倒也还能不计较这些,可是往后呢?少不得君臣之礼。”
周淮安默了半晌:“兄长,你觉得他得太子之位能顺利坐到最后?”
周淮景沉默不语,他看着弟弟:“这不是你现在要想的事情。”
…
竺玉在屋子里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有些暗。
这边的院落静悄悄的。
没人敢来打扰。
竺玉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很昏沉,眼皮也有些酸涩,她从被窝里爬起来还觉得有些冷,穿好鞋袜。
这才慢吞吞推开门往外走。
不过竺玉对将军府的后院不大熟悉,绕来绕去反倒把自己给绕迷路了。
长廊安静。
只有轻簌簌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