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扯住贺执的手腕,突起的骨骼隔着皮肉顶在柔软掌心,而后大片滚烫的皮肤贴近,带起热潮,最终一起撞进怀里。
贺执攀着周沉,空闲的那只手环着周沉的脖颈。疲累和飙升的肾上腺素混在一起,将理智带去迷幻而怪异的领域。
“算我迟到。”贺执贴着周沉的耳朵,声音像醉酒一般飘忽不定,“刘明德算作赔礼。能原谅我吗,小周导?”
环在腰侧的手臂慢慢收紧,周沉仿若沉溺入海,被水鬼纠缠的游人,冰冷与炙热同时侵入口鼻,理智断弦,于是只好一同沉沦。
贺执被拖拽着前行,然后被扑倒在沙发上。
周沉的手压着他的肩膀,虎口贴紧脖颈,暧昧而危险。
唇的温度从额头向下,身前衣料拂过脸上瘀伤,像爱抚又像胁迫。
周沉弯着身,脊背伸展,空闲的手探入沙发底。贺执迷蒙间感到脖颈处的手在用力,几乎要陷入骨头,不安得像露出獠牙的幼狼。
“我又跑不了。”贺执含糊地说着。
金属擦地的刺耳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阻断他的发声,冰凉坚硬的触感环绕在手腕上。
“周沉?”
“我没想给你机会。”
贺执仰起脖子去看,金属手铐挂在手腕上,随着动作当啷晃个不停。
周沉抬起贺执的双手,两只手腕各有一圈浅红色的痕迹。周沉不断用拇指摩挲着,只把痕迹搓得更加殷红。
贺执疼得抽气,却没有尝试缩回手。
手腕的两道痕迹是被人压在地上时摁出来的,压根没伤到筋骨,只是他身上随便一摁就留印子,看着唬人。
比起越搓越红的手腕,贺执倒是觉得眉头紧皱的周沉看起来更单薄些。
贺执皱着眉挪开目光,捕捉到地面上的铁皮箱子。
那是只简约的工具箱,露出的箱体表面落着一层细密灰尘,里面有被整理好的尼龙绳,几管麻醉针,扎带,以及许多把样式不同的锁。
精密齐全,蓄谋已久。
寒意从沙发绒布与皮肤的缝隙里一点点攀爬,直至传遍全身。
萧正阳说过,周沉的偏执如果一旦走向不可控,会在难以察觉中走向深渊。
贺执想过周沉会因为他的计划而愤怒,却不包括监禁这种听起来狗血,实际渗人的结果。
“周沉?”
“周沉!”
没有回应。
衬衫被解开,胸膛与腰侧大大小小的红痕和淤青暴露在空气里,贺执不自在地缩了下腰,被周沉捉住。
碘酒和酒精早就涂过一遍,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红花油气味。皮肤被伤痕和药渍弄得斑驳,像是幅抽象派的画作。
周沉的手在每一处伤痕上游走,力道绝不轻柔,贺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皮肤的凹陷和被挤压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