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卖上官司了,小叮当,别理他,”林华国揪住林一杨的衣领,往后一拽,自己和赵春群走上前,拿出红包,“小叮当,十八岁生日快乐。”
老两口各自准备了红包,赵春群将自己那份塞到林可叮手里,拉着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们小叮当都十八岁了,以后就是真的大姑娘了,让大舅妈好好看看,果然女大十八变,一年比一年漂亮了。”
林可叮一手抱住一人的手臂,巧笑如嫣地挤在林华国和赵春群的中间,“谢谢大舅舅,谢谢大舅妈。”
“还有大表哥呢,”林子程也递过去一个红包,笑笑地看着她:“小叮当,生日快乐。”
媳妇给他生了俩臭小子,他可太想要闺女了,要是像林可叮一样乖的闺女,他做梦都能笑醒。
“谢谢大表哥。”林可叮甜甜地笑道。
李丽瞅了眼丈夫给林可叮封的红包,那么厚,肯定不老少,在心里骂了句败家玩意儿。
众人簇拥着林可叮进了屋,虽说已经见怪不怪,但李丽就是看不惯,翻着白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娘家门。
拉着脸色还没缓过来的李珊珊,安慰道:“小橙子说的话,你还当真了?这大冬天,多的小姑娘穿棉袄和棉裤,林可叮穿就不让别人穿了,天底下没这么霸道的。”
“小橙子也没说错,她就是学林可叮,”天太冷,袁李氏吃完早饭,又躺回了床上,李丽进屋,她才慢腾腾地坐起身,跟自己闺女抱怨道,“到处打听林静秋给林可叮买的衣服,衣服就算了,外省进的大云棉鞋,一双一张大团结,她也买,这不浪费钱嘛。”
她奶向来眼皮子浅,李珊珊懒得跟她争,只道:“我花自己的工资,又没用爸妈的钱。”
她知道,家里的每一分钱,她奶都会留给她弟,防她跟防贼一样。
李家的房子和林家一样,两室一厅,李父李母睡一间,按理说另一间该留给李珊珊和袁李氏住,但袁李氏偏心李珊珊的弟弟,李超,非让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单独住。
李珊珊拗不过小老太,只能和袁李氏挤在堂屋的一张单人床上。
小老太不爱干净,身上总有一股怪味,随着长大,李珊珊越来越受不了,她现在就一个愿望,尽快找个军官嫁了。
袁李氏让李丽坐到她身边,气恼地指着李珊珊,“你都听听,小妮子说的啥,自己的工资,她爸妈的钱,一家人说两家话,所以我先前才让她上缴工资,不然都让她自己存起来,嫁人了,还不是便宜婆家。”
“那也比便宜李超好。”李珊珊嘟囔怼了一句。
气得袁李氏抄起枕头砸过去,“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是你亲弟弟!”
李珊珊躲开,枕头掉地上,她看都不看一眼,抬脚往厨房走,“姑妈,昨天我发了工资,买了一罐麦乳精,我去给你泡一杯。”
“没病没痛喝啥麦乳精,就不知道省着给小超。”袁李氏吼完李珊珊,才想起李丽就在边上,讪笑地解释道:“妈没别的意思,就让小妮子气糊涂了,别放心上啊。”
李丽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母亲重男轻女,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同病相怜对李珊珊的事情格外上心。
太臭了,李丽坐不住地跟着去了厨房,拍拍李珊珊的肩膀,“别难过了,等你嫁人,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李珊珊故作可怜地吸吸鼻子,转过身,将泡完的麦乳精端给李丽,“姑妈,今天简文笙确定会去吗?”
“小橙子他爷爷和简老爷子说话,我正好听到了,那能有错。”李丽不稀得麦乳精,意思地喝了一口,就放了回去,拉着李珊珊,“你这身打扮,怎么说呢……”
简直就是东施效颦,李丽不想伤她自尊心,换了个说话,“好看是好看,就是缺少自己的个人特色。”
虽然不喜欢林可叮,但李丽不得不承认,死丫头天生的美人胚子,从小就好看,长大更是万里挑一。
李珊珊和她比起来,最多算是清丽。
李丽从包里拿出口红和眉笔,捏住李珊珊的下巴,对着她的嘴唇和眉毛又涂又描,“姑妈是过来人,对男人来说,在成熟风情面前,可爱一文不值。”
一行人十一点从肉联厂家属院出发,和平饭店离着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多分钟,林可叮挽着吉雅赛音刚出大门,一辆车头拴着大红绸子花的二八杠停到她们面前。
巴图尔两脚撑在地上,一手扶着车龙头,一手拽了拽斜挂在身上的红条幅,上面赫然地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祝我闺女十八岁生日快乐。
林可叮暗自庆幸,没提她的名字。
这时,巴图尔转过身,亮出后背的条幅——我闺女叫林可叮。
林可叮:“……”
好羞耻啊。
巴图尔可是骄傲了,拍拍自行车铺了软垫的后座,“闺女,请上车。”
林可叮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和额木格走路过去。”
“跟阿布这么客气。”巴图尔作势要下车,看样子是要给她抱上车,说不定还能来个公主抱,林可叮吓坏了,“阿布,我自己来。”
等林可叮坐上后座,巴图尔回头高呵一声:“走咯,出发了!”
林可叮跟着转过头去,在看到格日乐他们的那瞬间,漂亮的杏仁眼一下就睁大了。
除了格日乐和林一杨,还有李超、林梧、郑年……每个人骑一辆自行车。
这阵仗太像接亲了。
林可叮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将脸紧紧地贴在巴图尔的背上,恨不得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