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门上的洞里被薄漾川塞上了干草,免得晚上睡觉漏风。
薄榆叫了潘亿一声,说是马上出来。
她背上了自制麻袋小书包,让薄漾川好好照顾自己。
她像一个裹起来的大球,上面长着个脑袋,一点都不体面,但是出去干活也不需要多体面。
薄漾川想把家里那巨丑的草鞋给她套上。
丑虽然丑,但是保暖啊!
薄榆不想冷着自己,穿上了那双加厚版草鞋。
薄漾川心疼薄榆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出去干活,心疼的不行,又不睡了,想给薄榆送行。
于是村口,三女人,一男人。
男人看着中间横向移动的大蹴鞠,直夸漂亮又有魅力,看起来就像是有力气可以干活的女人。
潘亿嘴巴也在夸,夸得薄榆有些找不到北。
牛夫看着不说话。
直到到了县城口,下了车,牛夫眼泪横流,终究说出了一句夸赞:
“要是我家的狗穿得这么厚实,昨天就不会被冻死了。”
“?”
“薄榆别理她,她昨天心爱的狗被冻死在门口,她正伤心呢。”潘亿听到一下子心坠了下来。
这牛夫是她前些日子在县城里找的,年轻会来事。
就是说话找不到东南西北,以为不会说出什么惊天的话,结果下了车,来上这么一句。
潘亿突然就想起以前的小霸王薄榆,为了牛夫的小命,还是劝阻了一下。
“抱歉,我不是说你是狗,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我家的狗,它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白狗。”
“它昨天自己钻出洞去,我找了一晚上没找到,结果早上一看已经死去了。呜呜呜呜……”
“……”薄榆心想应该是夸她白白净净惹人爱吧。
应该是吧。
“抱歉,我叫陈慎言。我在这桂花街左转没多远,墙壁全是黄色的那户就是我家。今日这车费给你们便宜三文,都怪我说不出好听话。”
“呜呜呜呜呜……”
脑袋好痛。
“无事,慎言,你带我们前去梨春园吧。”
“潘亿大娘,咱不是去看商铺吗?”薄榆听到梨春园就有想跑的冲动。
“哎呀,梨春园有个公子点名要吃我家甜点呢,我给他送去。”
“行。”
薄榆又坐上了这个灵魂牛车,没走多远,就被锦衣卫拦住。
她们一身柔软光滑的黑色绸缎,腰间缀着青蓝色的流苏,为首的那位还有一个檀木令牌。
又是“林”。
“你这牛车运了个什么东西?”她拿手上的剑鞘敲了敲牛车上的薄榆,扭头问旁边的牛夫。
陈慎言又哭。
“……”薄榆露出个头,露出憨厚的笑。
“是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