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望着那团已经不能用人状来形容的钙化物质,胃里一阵翻腾。
与此同时,刘牧看着床榻上君绍景腹部的缝制痕迹,当场愣在原地,震撼到无以伦比。
“这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缝制技术!”
一针一线不仅落在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且伤口处缝合流畅,线条漂亮宛如工艺品,创伤面极小!
他越看这技艺便觉得越高超精妙,如此缝制技术,他只有四十年前在师父那里见过一次,莫非眼前的女子和他师父有关?
念此,刘牧那一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激动神色,
与此同时,麻醉药效消失,君绍景缓缓睁开了双眼,感受到腹部的垂坠感消失,他抬手轻轻触碰,随后又猛然收回,墨色瞳孔微张,随后是无尽的欣喜袭来。
他终于摆脱了鬼胎!
同时他猛然抬头望向谢琬,心头百感交集。
这谢琬先前说着要让自己生不如死,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先前还要鞭她尸挖她眼,然而她却并未恩将仇报,甚至替自己除去了这鬼胎。
这女子,倒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
“注意清淡饮食,切忌剧烈运动,如果伤口发脓,则需要淡盐水消毒并外敷颠茄、粉防己。”
谢琬坐在桌边,拿起玉雕小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清水,随后一饮而尽,语气淡然说道。
“是否如她说?”君绍景望着刘牧。
刘牧微愣,眯着浑浊的眼眸细细思索,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般恍然大悟,猛然回头,快步朝着谢琬过去。
“我懂了,我懂了!”他仰天长笑,“外敷颠茄、粉防己,妙啊妙啊,我为何没想通这一点!”
随后他猛得朝谢琬跪下,“姑娘天赋异禀,医术过人,还请姑娘受我一拜,收我为徒吧!”
“不必了,我不收徒。”
刘牧如此的反应,让君绍景不由侧目过来,打量的眼神停在眼前谢琬的身上,只见她目光犀利,嘴角微勾,衬得整个五官美艳又富有攻击力。
君绍景不由心绪复杂,疑窦丛生。
“你想要什么?想让我放你心上人一马?”君绍景被搀扶坐起来,目光睥睨着她,心里却生出几分异样来。
谢琬嘲然一笑,心里自然是恨不得他去死。
谢琬拿过桌子上的纸笔,行云流水写下了药名,“我要这些药材。”
刘牧赶紧接过,送到了君绍景手中。
“好,按她说的,让管家全部送过去。”
原主的腿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想根治并非易事。而且,原身有一枚药王玉,并凭此滋养身体,玉不能离体太久,否则腿疾便会加速恶化。
从王府出来,谢琬赶紧回府,不料刚出了府门,却被那紧跟而来的刘媛给挡在了树林。
“你要去哪儿?就想这样走了?”
刘媛仰着下巴,望着她的双腿眼里满是讥讽不屑,“想不到啊,一个瘸子还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治好了王爷,还让义父两次掌锢我,你说,这个仇我该怎么报?”
自己本是义父的得意门生,王爷面前的红人,可如今竟然被这个瘸子抢了风头,这口气她是如何也咽不下的!
反正如今王爷也好了,也用不上她了,不如就将这棵野草给彻底斩杀,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你要作甚?”谢琬眯眼。
刘媛步步紧逼,眼里的妒火不加掩饰,“你放心,我会留你个全尸的。”
话音一落,她迅速出掌,带着无尽戾气的一掌,猛然击向谢琬的肩膀。
谢琬先前做手术已经用尽了全身气力气力,如今虚弱至极,根本抵挡不住。整个人便被她击飞出去,直接摔入了身后的枯井当中。
刘媛抬头望着天边又蔓延过来的黑云,得意一笑,“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如今我是王妃,你敢害死我,就不怕王爷和你义父问罪?”
听到这话,刘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告诉你吧,义父和王爷早就不在府中了,就算我把你这个小贱人弄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去。
下一秒,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至。
很快,水便淹到了谢琬的大腿根。
她双腿本就有疾,如今被这彻骨的严寒之水浸泡着,只感觉浑身的热量在快速散去。
只能倚靠在井壁旁,尽量让自己身体有所依附,可是水位升的太快,她根本无能为力。
难道就要这样被淹死在枯井?
不行,她绝对不能死!
毒还没解,仇还没报,尚书府里的那群贱人们依旧逍遥快活,她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去!
良久,谢琬身形摇摇欲坠,眼前景象变得模糊,终于,她浑身失力,朝着水中栽了过去。
恍惚之中,谢琬似乎感觉有一双有力的大的手将自己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