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我的儿!”陈兰香瞬间大哭,“你咋这么想不开啊!你可咋办啊!连全儿以后的孩子都不能再考功名了,你说你!我可怜的儿啊!”
袁文冷笑:“二弟那么笨,能教出什么好儿子?何况事发前就分家了,根本不影响他,袁全早就想好了要跟我撇清关系!”
袁大壮只很不能给袁文一巴掌,强忍着难过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只要给银子,就能免去板子,我们回去就把家里的田地卖了,保命要紧啊!”
上等田地一亩能卖二十两,庄稼主别的东西没有,就田地多点,就算卖一些还有剩的。
陈兰香这次倒是没再便心,只说卖他们自己手里的田,自然也都是之前想着给袁文留下的。
李德禄知道他们要卖田,不免有些震惊,但也深知叫他们拿出一百两实在有些困难,卖田怕是唯一的选择了。
他叹声气说道:“那我回头问问看谁家需要,你的上等田十亩都卖?”
“卖了吧,上下都要打点,还得给还村里钱,就卖了吧!”袁大壮说,这种事还是他说了算。
李德禄一听也是,村里早就有人暗戳戳跟他说了,想让他出面要求袁家还钱,袁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一直没好意思提,不想袁家还记得这事。
见他愿意帮忙,袁大壮这才回家去。
家里王秀云早就做好饭菜,虽说分家了,但出了这样的事,王秀云也不想让自己名声变坏,自然要照顾着。
更重要的是,袁文已经没有指望了,她和袁全想把日子过更好,就得要袁家所有的东西。
“公爹,赶紧吃饭吧,婆婆已经吃过去屋里休息了,家里这事就交给我吧。”
袁大壮点头:“辛苦你了。”
袁家要卖田这事村里都知道,只是上等田二十两,就算要买,一时也凑不出银子来,因此卖的很慢,但好在是先枷锁示众才打板子,还有三个月时间。
涂茸一听消息就知道机会来了,他本就是要准备买田地的,虽说还要缴税,但农户人家田地才是立身根本,什么时候都饿不死。
“不急,再看看,只买一两亩也没什么用,再过几日,定然就不会这么贵了。”涂苒算起这些来总是格外精明。
他猜着,村里人或许都不是没有银子,而是知道袁家要钱心急,有心要压价罢了。
若真能把价格压下去,那他们买起来也方便。
袁大壮和陈兰香对那些田地颇为照顾,年年收成都不错,才有余力能供袁文读书和家里开销。
涂茸不懂这些,但听涂苒的准没错。
十亩上等田地,若是按照二十两一亩,那是能卖出二百两的,这对普通农户家来说可是天价,两辈子都花不完!
自然没人愿意直接买,定然要压压价。
连着数日来询问的都没有,袁大壮就看出眉目了,平时总有人问他家里田地的事,如今真要卖,却没人来买了。
他无奈,只能找到李德禄,愿意将价钱压低一些。
至此,才有来问的人。
涂茸便有些着急:“如何?我们要买吗?”
涂苒恨不得把蛇蛇丢到他脑袋上,无奈道:“就算要买也要低调些,你想被别人知道,我们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银子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涂茸不由得噘起嘴:“那这件事情交给你吧,你总要说我,我不高兴了。”
“若我来管你倒是还清闲,别生气,今日我来做饭好不好?你就等着吃饭,享清福,可好?”涂苒哄他很有一手,何况对方主动告诉他不高兴,那可不就是等着他哄吗?
“那好吧!”涂茸唇边的笑意都要压不住了,他半推半就半为难地说着,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这事交给涂苒来办,那必然是能办好的,他没去和袁大壮接洽,而是直接找了村长李德禄,并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他。
李德禄多少能懂为何要瞒着袁家,再者当初袁武分家断亲,袁家连块下等田都舍不得给,那如今袁家遇见事,袁武自然也是不用管的。
世间事本就公,从前他们不拿袁武当亲儿子,如今袁武自然也不会拿他们当亲人。
李德禄是以自己的名义来买田的,见是他来买,袁家只以为他是要帮助自己家里,甚至又便宜了一些,将十亩上等田都卖给村长了。
得了这样的便宜,涂苒自然不会让村长白忙活,还特意给了他点铜板表示感谢,白得的钱,谁也不会嫌少。
涂茸摸着田契露出满意的笑:“武哥也有田地了哦!”
买人
枷锁示众等同于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有污点的人,莫说说亲事,来日怕是有人见着他们都要绕路走。
若是情况允许,袁文宁可用那一百两免去他枷锁示众,偏偏不行。
科考舞弊本就是重罪,没有立即取他们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袁文自然也不敢再奢求其他,因他一人致使爹娘也跟着遭罪,连家里田地都卖了,他这才生出几分后悔来。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凡是在菜市口看到他们示众的,都要从家里取些烂菜叶,或是直接在菜市口就地取材,什么脏乱东西都往他们身上扔。
旁人十年寒窗苦读,他们也休想走非法捷径。
这热闹袁武没去凑,虽说能查这么快有他在其中做推手,但该还的恩情已经还,该讨的公道也已经自己讨回来,他对袁家再没有任何情意在。
何况,他最近还忙着其他的事。
得知涂茸他们暗中买了袁家的田,饶是他都有些吃惊,倒不是他不喜欢田,只是家中田地都无人能看顾,他可从没想着让涂茸和涂苒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