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把被子叠好,郇时瑧才慢吞吞地挪出了卧室,亓斯骛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还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换药。”
沙发是棕色的皮质沙发,一坐上去人就往里面陷,表皮的触感极其柔软。郇时瑧盘着腿面对亓斯骛坐着,仰着脑袋让他换药。
他的目光越过亓斯骛的宽阔的肩背看向电视柜上面挂着的一幅画,目光忽地一顿。
昨夜里没开灯就被推进了卧室,客厅里的布局根本来不及看清,现在一看,倒真让他发现点东西。
那不是他在画展卖出去的《尘嚣远去》吗?
怎么在亓斯骛这里?
“好了,过几天就可以把纱布撤了,这两天还是要贴着挡一下。”
亓斯骛见他愣愣地看着身后,便也回头看去,“啊,这个,这个是我逛画展买来装饰新居的。”
“我下午把民宿那幅拿回来挂上吧,挂你画的。”
民宿那幅是郇时瑧最初送给老陈的。
亓斯骛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宝贝,别看了,我更喜欢你画的,咱们到时候多画点把这里挂满好不好?”
他确实有一阵子特别喜欢倾耳的画,但是在见到郇时瑧的画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倒戈了。
最初他看倾耳的画是喜欢画里宁静淡远的意境和饱和温暖的色调,可对比了郇时瑧在晋南的画,他又发现倾耳看似宁静的画面背后透着隐约的沉郁。
而郇时瑧在晋南的画虽然与倾耳风格相似,却更多出一种向上的生命力。
抛开私心不论,心境不一样了,亓斯骛现在确实会更加喜欢郇时瑧的画。
“宝贝?”
郇时瑧回过神,有些好笑地看着亓斯骛。
到底是怎样一种缘分才能让他们牵扯出一段又一段的巧合啊。
月老是在他们身上缠了多少圈红线!
他捏了捏亓斯骛的脸,打着字道:“更喜欢倾耳还是与尔?”
亓斯骛连忙道:“喜欢与尔!喜欢与尔!”
他还记得郇时瑧化名与尔。
与尔同销万古愁的与尔。【1】
可惜这是一个错误答案。
郇时瑧轻轻扯着他的脸,一边从相册里翻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亓斯骛看。
“这是?”
“这不是我买回来的画吗?”
“那次画展你也参加了?”
亓斯骛没有反应过来。
郇时瑧没有正面回答:“倾耳和与尔都出自李白的《将进酒》。”
亓斯骛看看墙壁上的画,又看看郇时瑧,忽然站起来跑到衣帽间里去了,留下一脸莫名的郇时瑧。
怎么了?难道接受不了他两个马甲?
亓斯骛很快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票夹,他打开抽出了一张小画:“这也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