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就陶竹这一个朋友,秦锋没出现之前,他把陶竹当做这个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
他还想和陶竹多待一会儿。
但是
当他回过神看见秦锋端上饭桌的那一盘黑乎乎,乱七八糟的炒白菜的时候
也忘记失落了。
秦家院子里有一棵枣树。
那是秦锋爷爷秦满仓年轻时候在外地带回来的。结得是黑山村头一份儿好吃的枣子。往年一到秋天,不等秦宝山去把枣子收回来,村里那群皮孩子就早把枣子撸光了。
枣子是好东西,老话有言:一日食三枣,百岁不显老。
如今秦锋和柳柏搬进小院儿,这枣子算是免了村里孩子的毒手。
一早上,几缕明晃晃的光线透过枣树枝叶打下来,秦锋抬头眯眼看了看。
昨天他干得活儿多,从地的一头到另一头,按着田垄割麦穗,他比周围其他割麦的庄稼把式远出一大截。
所以今天晚点儿去也没啥。
这么想着,他三两下爬上枣树。
树枝儿最高点的果子最红,应当也是最甜,他全给撸下来裹进衣服里。
柳柏抱着被子从屋里出来,打算趁着今儿个天气好晒一晒。
他和秦锋的喜被是他亲手做的,料子好,棉花好,七八斤重的双人被绣着鸳鸯戏水。
他平时都很小心仔细的打理。
刚把被子挂上晾衣绳,突然有个东西不轻不重地砸到他头上。
一抬头,秦锋满脸笑容:“给,吃枣。”
一颗红彤彤饱满圆润的枣子递到面前。
柳柏看了看秦锋怀里兜着的红枣,又抬头看了眼果实累累的枣树,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在脑海。
秦小满最近起得都很早,他要赶着病刚好的小鸡崽到河边找食儿。
找不到食儿的时候,他得漫山遍野的割草拿回来喂。
今天他同样起了个早,草草吃完饭就赶着鸡崽出去了。
在河边儿一边溜鸡崽,他还一边在浅洼里摸了几条泥鳅几个田螺。
柳柏说这些拿回去,攒一攒可以做成好吃的,他乐此不疲。
溜了一早晨,太阳越升越高,他溜达着往回走。
一进家门,突然有股不同寻常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甜的
是糖!
他炮火点着一样窜进厨房:“哥夫,你做啥好吃的呢?”
柳柏正在捣枣泥。
枣子先前已经被他清洗干净去了核儿,现下还需要捣碎了才能用。原本是挺费时费力的活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