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来到向上一层,我被管家又领着往来时的方向走,路过数量相同的房门,我们停于一扇非常眼熟的门前。
和我目前住的那间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意思是,原来亚瑟的房间就在我的正上方,站在观景阳台、他低头我抬头就可实现交流的那种。
处于整层过道正中央的房门绘有区别于它门的精致花纹,雕刻的纹理也别出心裁,绝对不至于让迷路的住客找不着。
除非走错楼层。
不过能记住路过的房门数量,我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吧?再说了,整艘船有几间这样的屋子,真走错的话……
“滴嘟。”
我猜被按下的是门铃一类的东西,博朗逊先生也如我所料开了口:“船王大人,我将董诺小姐带到了。”
船王大人。
除了本名,我之前只听过别人喊他“亲爱的亚瑟叔叔~”……如今看来,他平日里还挺有排场的嘛。
我忍不住小声轻哼,是我的话肯定念不来,问就是不想,也多少带点母语羞涩的缘故。
可能是顾及我的存在,博朗逊先生没有使用“aster”这样的称呼。但在我看来,这至少比开口喊他“船王大人”容易让人接受。
我尝试口中默念复述,与其说是母语羞涩,不如说是有种难以言明的羞耻感,像是在哪方面认输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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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董诺。”
房门轻推,莎莎书写的纸笔摩擦声暂停,少年转而用温和富有磁性的声线描绘着我的名字。
如同初春的暖阳透过轻纱,温暖而不炙热;又似海上清风在盛夏的炽热中轻拂而过,带走了暑气,只留心中一隅宁静。
我则用目光将他临摹,不断与记忆中那位脆弱易折的“病美人”相比较,可病痛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熟悉的少年依旧俊美如神只,气质却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易碎,如今的他温柔浅笑中也难掩意气风,让人不自觉相信他定是那位真正的海上领袖。
“许久不见”只是他口中礼貌的托词,我却真正觉得恍如隔世。
见我依旧保持沉默,博朗逊先生没有坐以待毙,只见他目露了然,转头朝我眨眼微笑。
……是在提醒我吗?提醒我是时候向面前这位尊贵的船王阁下传达问候了。
平常人可能只会以为,好心的管家在担心自家少爷与淑女小姐之间气氛尴尬。
在我的视角,却有种“过年时被不熟的叔叔阿姨调戏怂恿着配合爷爷奶奶辈聊天”的既视感。
虽然这位“爷爷”还挺慈眉善目的。
“好久不见,亚瑟。”
礼尚往来,我也对他直呼其名,“很高兴再次相见,你看起来恢复的很好,比以往见到你的任何时候都要精神。”
没错,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不仅是肺病、而是原本“病入膏肓”的家伙看上去哪哪都好了,堪称医学奇迹。
“唔、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