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镜头外的人说施然与张诺然相谈甚欢,关系很好;如今镜头外的人说施然好可爱,人家官宣,她被感动哭了。
或许只有阮阮知道,从妆造来看,录制是在施然投完“赞成票”,从竖城离开,飞往北城的后一天。
一天前,她连夜赶到竖城,看见了对她诸多回避的爱人。
施然轻声对她说:“你其实不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更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真的了解我吗?
前路不太平,并且将永远不太平,你会跟我走很远吗?
不说话的你,能回答我吗?
阮阮再也忍不住,换了衣服跑下楼开车去片场。
她没有叫助理,也没叫司机,披散着头发,没戴口罩,开车到《三百六十次想念》剧组外沿等着,她的车牌没有登记,进不到里面,只能停在路边。她望着来来去去的演员们,有人穿着古装拎着裙子跑,有人坐在台阶上拍vlog。竖城又是一个夏天,永远有人有大黑伞,也永远有人会送酸梅汤,可再也没有去年夏天的伞下施然和小猫警官。
阮阮很平静地想,无论以后跟施然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这是一种很强烈的带着宿命感的直觉,像她还不够懂事时就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一样。
有那么一刻,人类能知道命运把她人生的某个路口堵死了,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那扇门关上。
阮阮此时此刻看见的,就是她漫长的生命中,爱上别人的可能性。
施然给她的不是海上焰火,而是她像海洋又像烟花一样的爱情,绚烂到令人没有办法不抬头看,可底下的部分,藏在海洋里的部分,才是她不设边界的温柔。
她冷漠地说:“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要你了。”
她调侃地说:“我恋爱脑。”
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我为你做的其实很多。”
她精明地说:“我要你替我赚钱。”
她愚蠢地说:“把开心记久一点。”
她半绝望半希望地说:“你有真的把我当你女朋友过吗?”
阮阮很后悔没有早一点看到施然感情的脉络,可她没有生出“何德何能”的心态。因为她如此信任施然,她说值得,那就值得,没有人能作施然的主,也没有人比施然更能权衡自身的利弊。
哪怕施然付出的对象是自己,阮阮自己都未必看重自己,可是施然觉得应该这么做。
那么阮阮就相信自己能给施然她更需要的。
如果此时还不够,那就努力做到更好,最好。
接近四个小时,阮阮没有吃没有喝,入定一般坐在车里等施然。
她给施然发了消息,她一收工就能看到,下午四点十二分,阮阮收到微信回复:“1。”
没几分钟,施然的商务车开出来了,轻轻地按了一下喇叭,阮阮开车跟上,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接她下班,陪她进入地库,再错开时间下车上楼。
打开房门,施然站在玄关处等她,还是漂亮得不近人情的公主切,不用力地靠着墙面,她可能有些累,双腿没站直,离身体稍远地支着。矮了一点的施然看起来真的有些可爱,阮阮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心都化了”的感觉,哪怕她的眼神仍然冷淡。
阮阮关上门,抿着嘴,对施然小声说:“抱抱。”
施然笑了,偏了偏头,阮阮倾身抱住她,这个拥抱很深又很实,阮阮听着施然的心跳,还有她身上妆造过后的雪香,情不自禁伸手扶住施然的后脑勺,又将双臂交叉在她颈后,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锁骨。
然后她很轻微地,安静地哭了。
像热搜上的施然那样,眼睛一眨,掉下两颗眼泪,但她没有施然那么厉害,她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胸口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就抱着施然默默地哭,施然垂手没有安慰,等她哭完,将头抬起来,才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态,轻声问:“知道我在热搜上看你哭的感觉了吗?”
安露说完后就给她发消息了,施然对阮阮的反应已有准备。
阮阮眼睛红红地望着她,捧住施然的脸,睫毛交叉,又流下眼泪:“一人一次,我背着你哭一次,你背着我哭一次,扯平了,以后都不要了。”
她哽咽着用气声说:“我答应过不背着你哭,所以从我知道这件事后,我都忍着没有哭。”
施然定定看着她,鼻子也酸了,含着眼泪掖了掖嘴角:“我要夸你知错就改吗?”
阮阮揽着她的脖子,认真地摇头:“不止,我还有很多优点,施然,我说给你听,你听一听我说得对不对。”
施然抿唇,轻咽喉头。
阮阮努力调整呼吸:“我算得上聪明,会察言观色,也跟你同频,我们能互相理解。我很勇敢,懂得想办法接近你,还不让你觉得不舒服,你提供的机会我都能第一时间把握住,所以我能走到你的身边。”
“我对着你不自私,我能帮你想好的表演方法,我帮你拍《非欲》的试镜视频,只要能帮到你,我都很开心。我很信任你,我没有预设过任何退路地信任你,你让我做的我都照做,冰天雪地我也可以去站着,天南海北我也陪你飞。哪怕你骗我,像隐瞒你是我老板的事那样骗我,我都不会怪你。”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话语说得支离破碎。
施然垂下眼帘,睫毛根部湿了。
“我在床上表现也很好,我们每次都很尽兴,我的身体是你的身体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