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车开出市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我一直没有回头看。脑袋里乱的很,一段段影像就像放电影一样,脑中的画面不断地切换,都是几个兄弟之前一起相处时的样子。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开到了。
从远远的地方开始,就停着一辆辆的警车,我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司机:“兄弟,不好意思,只有这么多了。”这些钱是我穿上裤子以后在口袋里发现的,好像是黑脸给我的路费,不过很少。
司机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来送行的吧,我也不赚你这一点钱。”
我点点头:“多谢。”
关上车门,那辆的士在我眼前绝尘而去,我这才发现,这辆车的后面跟着一辆保时捷。
我转身走了,再往前是高高的墙壁,像围场一样,四周是铁丝网,到处杂草丛生。远处的入口处停着几辆闪着灯的警车和医务车。
我回头望了望,那辆保时捷停在了刚才的士停的地方,一直没有动。
我叹了口气,朝入口的地方走去。近了,我想朝里面望,可什么也看不清。一个警察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道:“家属?”
我点点头。
他翻开一个本子:“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弟,叫刘生。”
警察反翻看着文件上面一行行的名字,点了点头:“证件出示一下。户口本和身份证。”
我愣了愣。
他看我不说话,便合上了文件,道:“回去了拿证件,才能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我从后面追了上去,不死心地道:“那我能先看一眼么?”
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钱也没带,烟也没带,想做个工作都不行。
他走到警车旁边和站在那里的其他几个处理家属问题的警察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把我往外面赶。
看来我只能在这里守着……守着要是他们几个真正的家属来领人的时候,我再看一眼。
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视野好的墩子上蹲了下来,拖鞋里满是沙子,我倒也懒得倒,只是紧紧地盯着前面。
忽然发现旁边有一个人在那里闷头抽烟。这里到处都是高高的草,我刚才也没注意他。
直到我和他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他刷的站了起来,朝我扑了过来,抓住我的袖子震惊的双目圆睁:“你……你怎么没死?”
我有些淡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老子……老子以为你死了,还……等着给你收尸呢。”再开口的时候,他低哑的声音有些变调。
“老子死了,尸也不该你收。”这回我笑了笑。
“是啊,人家要证件呢。我说是你弟弟,他们怎么都不信,给钱也不行。”
我问道:“你看见我几个兄弟的家属来过了么,一个叫刘生,一个叫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