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三番两次闯宫,你是活腻了吗?”皇帝虽声音冷淡,语气带怒,但他眸底,仍聚集着浓浓的慈父深情。
“父皇,您不能将宋玉灵许给老六”雪莫白开口便道,也不管皇帝先前在说些什么。
皇帝怒极,重重一掌拍在御桌上,那三本成叠的奏章便遭了秧,瞬间粉碎。
“混账东西,朕为儿子指婚,难不成还要经得你的同意?”这逆子,怎的就是不懂他这做父亲的心呢,不让他娶宋玉灵,那也是为他好。
“父皇,宋玉灵是儿臣先认识的,儿臣与她心心相印,她又怎能嫁给老六?不成,儿臣不同意。”
雪莫白说的斩钉截铁,似乎事情再没有转还的余地。
皇帝眼露寒光,眸底杀意暴射,是怎样的妖女,竟将他的儿子勾引至这般没上没下,不懂顾全大局,更不明事非,不辩清明。
这样的女人,活在这世上,当真让他夜不安枕。
“你先回去,此事朕自有主张。”皇帝隐去眸底杀光,言语缓和,安抚皇儿。
“父皇。。。”
雪莫白欲再进言,却被皇帝制止,命人强行拖出了御书殿。
皇帝将赐婚圣旨搁置一旁,另下圣旨,宣宋玉灵入宫面圣。
这名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竟能令他的两个皇儿对她倾心。
他必须要会上一会。
圣旨宣进了宋府,宋府上下,跪了一地人,个个战战兢兢,宋玉灵此时并不在府中,而这宣旨的公公已经候了一个时辰,脸色明显没有刚来时那般好看,若他一个不高兴,回去复了圣上,说宋府拒旨,天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宋府这是倒了几辈子霉了,竟摊上这样一个不省心的扫把星。
宋玉珍经过息心调养,伤也好得差不多,在地上跪久了,身上不爽,心里更是不爽,每次下跪,似乎都与宋玉灵这丫头有关。
她跪挪上前,朝宣旨公公笑道:“公公,五妹她今儿刚好出府玩耍,也不知何时回府,不如公公就此宣旨,待五妹回府,我等自当转达。”
公公想了想,这个时辰离日落还早得很,难不成自已便这样站在日头下等这疯丫头回来?
左右她总是会回府的,再者皇上是宣她三日后进宫面圣,也不急在这一时,此时在此宣了旨,也了却这桩差事,量他们宋府也不敢瞒旨不报。
旨意一下,宣旨公公领着人离开宋府,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众人这才相互搀扶着立起。
宋忆宗掺着母亲坐下,手里捏着圣旨,心火暴射,自上次受伤,这才刚刚好,还没寻那丫头算账呢,她却又怎的和皇宫扯上了关系?
复仇路茫茫5
老夫人不言不语,似在想着心事。
宋玉珍走到父亲身旁,低声问道:“父亲,这旨意,咱们真要转达给宋玉灵那臭丫头么?”每次提到这臭丫头,她都忍不住咬牙切齿,只恨不能立马将她抽骨剥皮。
宋忆宗扬了扬手头的圣旨,环视一眼在座众位,问道:“你们说呢?”
众人皆不吭声,他们与宋玉灵,没甚大的冤仇,这圣旨转不转达,都在于当家的,他们不想趟这浑水,经过这么些事,他们算是想明白了,这宋玉灵,莫看她小小年纪,本事确实不小,武功厉不厉害不说,单说她结交的人,又是六皇子,又是大皇子,现在连皇帝都宣她进宫面圣。。。
在宋忆宗内心,自然是不想转达圣意,也好让皇帝治宋玉灵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宋家上下一口,皆说圣意已转,是她自行抗旨不尊,便也好撇清干系。
却谁知,他这边厢的如意算盘刚刚打好,他老娘却给他扯了后腿。
“派人去醉春楼,请她回来。”老夫人不急不徐的说着,似乎完全忘却了之前她对宋玉灵所做出的种种。
“娘,你这。。。”宋忆宗着急,忙急问,却被老娘打断,她道:“宗儿,凡事,以大局为重,如今的宋府,已不是当初的宋府,我们此时急需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他们此时急需的,无外乎名誉,地位,金钱,这些东西,他们宋府从前不缺,现在可是紧缺,若不能找回这些东西,那宋府便面临着破产的境地。
家里这些老姑娘们是指望不上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指望,难不成还要被他们亲手扼杀不成?
她宋玉灵再能干,再精明,也不过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代,若没有一个坚强的娘家后盾,想她就算攀上皇家亲贵,也不能善终,想那皇家权贵争夺,是怎样的惨烈。
聪明如宋玉灵,定能知晓其中利害,摈弃前嫌,是她唯一的选择。
宋玉珍似乎忘了从前在玉灵身上尝过的苦果,前往醉春楼转达旨意一事,她极及揽,不顾父母拦阻,领了个丫头,直冲醉春楼而去。
她年岁也不小了,自然知道醉春楼是个什么地方,也明白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这种地方,确实有失体统。
可她又想,她宋玉灵来得,而且天天住在这儿,那她又怎的来不得?
丫头小青却是个胆儿极小的姑娘,她立在醉春楼门口,却怎的也不肯再进去。
宋玉珍气极,狠狠扇了小青一个耳光,便自个儿走了进去。
小青被宋玉珍打得脸颊高肿,垂头而立,见主子走了,这才忍不住哭出声来。
刚好出门采买的小红回来,见到小青立在门口哭,上前寻问,这才晓得,宋玉珍也来了醉春楼。
小红娇美的脸颊闪过恶作剧的笑意,她拉了小青的手,道,你跟我来,让你瞧瞧宋玉珍怎么出丑,也好报这一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