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果茶的红发丧尸扫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啧”了一声。
宋丽小声问她:“他们干嘛?”
她直觉这个女人知道什么。
“善良的小姐,自己看。”红发女人微笑着,放下茶碗。
阿桥停在离越野车十米远的地方。她站在那里,呼吸急促。她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像……她爱吃的薯片,爱看的电视剧,爱睡觉的狗狗……那样熟悉。
非常熟悉。
熟悉到阿桥想要哭,想要叫,想要呐喊。
狗狗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回头看着她,没有催促。它停下来等她。
很久,很久。
阿桥再次抬起脚步,向那辆风尘仆仆的越野车走过去。
越野车里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她静静转过头来,隔着车玻璃,望向走来的人。
视线凝聚到阿桥身上,她那空洞的眼神瞬间燃起炙热的光。
她张开嘴,“啊呜——”一声呐喊,连刻在记忆里的车门怎么开都忘记了,直接撞破玻璃从车里翻出来。
巨大的空挡让她跌在地面,她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张望着阿桥的身影,一瘸一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那张掉落牙齿的嘴里,破碎的喉管里传出“呜呜咽咽”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传出好像叫“阿桥”的声音。
她的声线破败得像烂棉絮,应该说她整个人像坏掉的棉絮,仅剩几根丝线牵连起来。
她跌跌撞撞,哭哭戚戚扑向阿桥。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一遍一遍地喊:“阿桥,阿桥,阿桥阿桥——”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荒诞又美妙,阿桥怔在原地再也走不动。她看见那个扑过来的人,无法控制地大哭出来。嚎啕大哭。
止不住地痛苦。
脑袋像被锥子一锤一锤地猛砸,砸出这个人刻在阿桥脑海深处的名字。
“岁岁——”
她的宝宝,她的玩偶,她的洋娃娃,她的精神寄托……是她的,是她的宝宝,她——
丢失了三年的陪伴。
岁岁。
她抱住她,两人一起砸在地上。
阿桥抱住她的宝宝,将残破的宝宝搂在怀里,眼泪模糊了视线,但是她看得清,她看得清。
看得清清楚楚。
看见她宝贝了好多年的洋娃娃破了,旧了,坏了。
洋娃娃的体内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阿桥吸着那股和丧尸一模一样的味道,本来已经死掉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要搏起来,充满愤怒和怨恨地播起来。
——她的洋娃娃,最宝贵的洋娃娃被人搞坏了!
她恨死了!
獠牙从嘴里钻出来,一声“许岁”轻飘飘入耳。
阿桥抬眼,看见许方那张胆颤的惊恐的沧桑的老脸,他的嘴在抖,叫出一声“许岁”时,整个人都在抖。
颤抖。
他“嘭”地跪倒在地上,目光空洞呆滞。
“阿桥,吃药了吗?”
阿桥坐在床上,无聊地拔拔自己的头发,看护士检查小桌板上的纸杯。
纸杯里的水喝光了,药也吃完了。
“阿桥今天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