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御闻言不仅没有放,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他双手抓住青年身后的衣服,任由身上的血不要命地往外流,埋着脸,不听话地摇头:“不松……松了你会走。”
薄御很清醒。
可恐惧也折磨得他神志不清。
怕极了眼前的人会消失不见,把他独自一人丢在那个脏污的地下室。
双手被束缚的时候抓不住,一旦抓在他的怀里,就算流干了血,他也不要放。
沈固若看着流淌出来的血,眼球生疼,轻哄着说:“我不走,薄御,你在流血,再流下去会出事的。”
男生即便哭得喘不上气,也不肯松口:“……我不放。”
肌肤被鲜血侵蚀,无端生出灼烧感,沈固若承受不住这种他人生命流失的感觉。
他松开贴在薄御后脑勺上的手,手心搭上男生的上臂,语调严肃起来:“薄御,你听话。”
“怕我走的话,你可以先松一条,另一边可以不松。”
沈固若打着商量。
但薄御除了哭泣时身体的起伏和颤意,就是没有任何松开他的动作。
他只好自己动手,去扯薄御的手臂。
出乎意料,对方像是听进去了他的话,他没有用力就扯出了一条手臂。
不过另一条,在这条松开的下一秒,防止他逃跑似的,用了两倍的力度捆住了他。
同时,感受到血也流得多了起来。
沈固若眼皮狠狠跳了跳,为了不浪费时间,连忙先检查眼前这条带血的手臂。
用他浅薄的常识,找了找薄御有没有伤到手腕的脉搏位置。
确认没有伤到,沈固若松了第一口气。
但实在是手臂手腕处的伤口太多,有深有浅,模糊在血液底下。
他根本分不清是动脉出血,还是静脉出血。
沈固若用最快的速度看了眼书桌上的纸巾,动作困难地把纸巾盒勾了过来。
然后抽了一些按在薄御的伤口上。
趁着让薄御换手臂的途中,他勉强转过半个身。
沈固若双手捂着薄御的双臂:“薄御,我们现在需要去医院。”
“不去……”薄御发泄过部分的情绪,身体的依赖已经重过面对恐惧时的不安定,哭腔没有刚才严重,“沈老师……我不去。”
虽然知道怀里的人身体不舒服。
但沈固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薄御像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他不太会应付这样的小朋友,只会干干地哄:“薄御,你听话,你在流血,再流下去会出事的,我们需要去医院处理。”
尾音落下,回应他的是愈发搂紧的手臂。
男生甚至往他怀里蹭着脸,像是控诉他的狠心,再次哭凶了起来。
沈固若拿怀里的人没有办法,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原来男生任性起来,和他弟弟是一样的。
沈固若不再劝,先给薄御其中一条手臂换了一大团纸巾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