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是会有些影响的。
不利的影响。
贺枕书将这想法告诉裴长临,后者思索片刻,点点头:“暂且瞒着也好。”
他接着道:“你想,如果三年之后,临书先生变成了远近闻名的书画大师,到时再公布身份,将那些觉得双儿不能执笔习文的迂腐文人吓一大跳,不也很好吗?”
贺枕书:“……”
裴长临偏头看他:“怎么,你没有这么想过?”
贺枕书脸颊微微发烫:“……想、想过的。”
他经历过那样的歧视,自然希望旁人能改观。不仅仅是对他,他想要的,是所有人都能被公平地对待。不过,他以前只敢在心里偷偷地幻想,哪像这人,竟然真的这样说出来了。
不过,裴长临的确是这样的人。
就像先前他们卢家招工那样,只要可以,裴长临就不会放弃任何机会。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以那些为目标,去争取,去努力。
相比起来,贺枕书远没有他那么坚定。
但是,如果不够坚定,如果总是给自己找退路,目标又该如何实现呢?
贺枕书仰起头,认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三年我要好好努力,让那些人吓一大跳。”
少年的神情难得严肃,在裴长临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可爱。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又笑起来,直到贺枕书气恼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笑什么笑,你正经点,我是认真的。”
就连生气的模样都可爱得要命。
裴长临顺势握住对方的手,温声道:“放心,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贺枕书眉头舒展开:“这还差不多……”
两人这才并肩朝前走去。
相握的手却没有松开。
今日难得上街,贺枕书穿了件素雅的宽袖薄衫,宽大的衣袖垂下来,挡住两人交握的手。仗着不会被旁人看见,裴长临牵了一会儿便不老实,抓着贺枕书柔软纤细的手指,细细揉捏把玩起来。
贺枕书瞥他一眼,却见对方神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在做什么。
这小病秧子,明明前不久还不怎么敢碰他的,现在却……
贺枕书抿了抿唇,却没有挣脱开,只默不作声地垂下眼来,脸颊微微发烫。
二人就这么往镇口走去,直到快要走出镇子,贺枕书忽然“啊”了一声,停下脚步。
裴长临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我们还要去帮阿姐打听铺面的事,你忘记啦!”贺枕书道。
裴长临:“……”
他这一路走得心不在焉,满脑子只有自家夫郎,只恨街上人太多,不能好好与小夫郎亲近,哪里还想得起这些事。
不过,今日之行明明是贺枕书提出的,方才离开字画行时,他还特意向胡掌柜打听过商铺租赁的庄宅行所在。
他怎么也险些忘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极为相似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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