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青山镇租的马车只将他们送到安远县,二人只得又去驿站再租了辆马车。
车夫一听他们要去江陵府,连忙上前热情地帮他们搬行李。
这也不奇怪,随着船只普及,这年头选择坐船出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些赶车的,生意反倒没有以前好做。从安远县去江陵府,已经算是个大生意了。
车夫帮他们将行李搬上车,又热情道:“我看两位不是本地人,可是出来游玩的?我们安远县附近好些风景都不错,可要顺道去看看?”
“……不是本地人?”贺枕书失笑。
贺枕书虽是书商出身,但当初在安远县,他的名气可是不小的。
谁不知道贺家小少爷才华横溢,连书院学子都望尘莫及。若非女子双儿不可入书院,不可参加科举,上回县试的案首,多半是要换人的。
——事实上,那案首贺枕书是认识的,确实比他差远了。
虽然知道车夫是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这话叫贺枕书听来,却有些五味杂陈。
“不用了。”他望向前方城门方向,轻声道,“安远县,我很熟的。”
裴长临从身后轻轻牵过他的手,问他:“真不进城去看看?”
贺枕书摇摇头:“不去了。”
他家书肆早已被官府查封,现在都不知道成了什么铺子,至于家中旧宅,听说他出嫁前兄嫂就打算把那宅子卖掉,现在多半也已经没了。
物是人非,没什么可去的必要了。
但贺枕书并未消沉:“这次没空,下次再来。”
爹爹尚未洗清冤屈,安远县,他迟早是会回来的。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贺枕书没再多说神什么,拉着裴长临上了马车。
。
马车从安远县出发时还不到中午,午后,两人吃了点干粮,窝在马车内部小憩。
长途跋涉多少会损耗精力,裴长临这些天尽量保存体力,一有机会,就搂着自家小夫郎补眠。
他睡得不沉,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客官,我们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裴长临迷迷糊糊听见了这句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到了?
安远县距离是江陵府不远,就算走得再快,也要走个两三天才是。
他们不是才刚上车吗?
裴长临睁开眼,贺枕书正掀开车帘往外头看。他跟着看出去,视线内只见高高的石阶,以及石阶上那座斑驳陈旧的古刹。红墙金瓦皆在岁月中褪了色,唯有那厚重的朱红大门,能依稀看出昔日的恢宏气势。
古刹上方的匾额书写着三个大字。
云观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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