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哥,你受伤了。”孟冬说着便看向他的下巴,那里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划伤,现在伤口还渗着血珠。
他站起身,学着裴应川的样子给他擦去血迹,声音略有些沙哑,“草屋是不是被雪压塌的,当时我听到了一声巨响。我以为你被压在土墙里动弹不得,还想着去挖开土墙去救你呢。”
“幸好你没事。”孟冬停了手拉他一起在火炕上坐下。
“积雪太厚,茅草屋顶受不住重,我未料到今天的雪会这么大,若是早些做好准备恐怕草屋也不会塌了。”
孟冬有些不高兴,这明明是天灾,为何裴大哥说得好像是因为他没做好准备导致的。不过他也知道这草屋是村里人建的,如今坍塌了大半,他们两人不好交代。
瓦罐里的水快要烧开了,不停地翻滚出气泡。裴应川取来水和孟冬一起又洗漱了一遍。
刚刚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事,现在两个人都没了睡意,只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发呆。
孟冬靠在裴应川的肩头,虽未出声,心中却是一阵接一阵的后怕,他不敢想若是那个时候裴大哥出了事,他能怎么办。
若是那样的话,他恐怕会离开小溪村,再也不敢回来。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失去裴应川。
“要不要去休息。今晚我来守夜。”裴应川的声音打断了孟冬的胡思乱想。
孟冬摇摇头,“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记起来了刚才的那个吻,无意识地摸了摸额发后,孟冬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了头,小声道;“我和你一起守夜。”
“若是你也要守夜的话,那我就去把之前苦药煎了,我们两个各自喝了,免得守夜的时候不小心受了寒。”裴应川认真道。
孟冬却表示没什么。“喝了也好,若是生病了还要麻烦溪哥儿。”
裴应川找出之前剩下的药,用瓦罐煎了而后和孟冬一人一碗喝尽了。
这药喝了之后容易发困,裴应川原想着孟冬守一会儿便会昏睡过去,却不料他倚靠在他身侧一直强撑着不肯入睡。
这个时候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了,裴应川起身去外面探查。
如他所料一般,雪已经停了。只是不知道村里的情况如何,是否也有房屋坍塌。
“去休息吧。”裴应川看着火炕上打着哈欠的孟冬。不想他却仍倔强地摇了摇头。
“雪停了,我也睡一会儿。”他只好无奈道。
孟冬看着他,又摇了摇头,顿了一下才问道:“裴大哥,你要睡在哪。”
“我靠在竹椅上就好。”裴应川没有再往孟冬那边走,他坐在注意子上将灶台添火的小口堵住以免柴火烧得太快。
之后又去检查了火炕的温度,确认一些都准备好后,他才来到孟冬面前。
“今日不睡,明日便起不来了。明早我还要去村里帮忙,顾不上照看你。”裴应川说着揉了揉他本就乱乱的刘海。
“刘海长了些,明日我早些回来帮你修剪可好。”
“好。要不然我们一起在火炕上睡吧。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和你一样,靠在竹椅上休息,还有明天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村里帮忙。”
“这火炕是你做的,很宽敞的。”孟冬昨晚睡得早,虽然喝了药会困,但是这种困意过一阵便会消失了。
但是他知道裴应川不一样,他很少会睡得和他一样早,而且夜里又忙了这么多事,明日还要起个大早去村里帮忙。不睡好是一定不行的。
“不能这样。”裴应川拒绝了,他知晓孟冬是为了他好。“我用竹椅拼在一起在你旁边休息即可。”
孟冬一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出格,他默默地看着裴应川用竹椅拼出一个供让人半躺的位置。
待裴应川躺下,孟冬也沉默着躺回火炕。
窑洞一时沉寂了下来,洞口的灶台那边的灶火时明时灭,墙上的影子时有时无。
孟冬躺在温暖的火炕上闭眼休息。今日的大雪,那日的石大娘,还有叶进过生辰时的欢乐场面,不时地从他眼前闪过。
许久之后,他犹豫着开了口,“裴大哥,你说过,你心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