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看向裴应川,以眼神示意过后便跑着去找何锦溪了。
“溪哥儿,是我。”
何锦溪只疑惑了一瞬,很快便循声转过身,直到发现了孟冬和裴应川慢慢跟过来的身影才算安了心。“冬哥儿,你们怎么来得这样早,可是走夜路来的?”
“不是的。”孟冬迅速摇了摇头,生怕何锦溪误会了担心他们,“我和裴大哥前两日就到了城里,都是在客栈里休息的。”
“原来是这样。”何锦溪微微转身从身后那个汉子手中取来药箱,叮嘱道:“回去时小心路滑。”此时裴应川也走了过来,何锦溪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溪哥儿,你也是。”
“嗯,我会的。”何锦溪看向府衙大门,“冬哥儿,裴大哥,我今日来府衙是替程大哥办理租赁文书的,还未办成,所以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听到此话孟冬终于放了心,他还以为溪哥儿是和何大夫之间出了什么事呢。
“程大哥,他还好吗?”裴应川不知道为何程世均会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让溪哥儿来替他办事。
“还好,这几日镖局事务繁忙,他抽不出身。这位是镖局里的镖师,与我一起来办事的。程大哥想在城里做些生意。”何锦溪只能这样解释。
“溪哥儿,天气寒冷,那你们快去吧。我和裴大哥也要去客栈里收拾东西了。”
何锦溪背起药箱,点了点头。几人就这样在府衙门口分别。
来城里这两日孟冬把他想办的事都办完了,所以一回到客栈便格外挂念窑洞,加上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雪,他生怕雪势会变大,到时候两人就回不去了。
当然,能让孟冬最担心的还是裴大爷和谢小三,裴应川同样也放心不下这两人。所以午时一过,趁着天色还好,两人便收拾了东西出了客栈,一路往出城的地方走去,准备返回小溪村。
赶巧的是裴应川在城门口又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李老伯,和孟冬一起上前同他说了几句话,随意问了问城里的物价,又在他那里买了一些胡饼才离开。
回村的路和他们来时一样泥泞不堪。两个时辰后,他们赶回了小溪村。
两人先去了窑洞放好东西,见一切无恙后又去婶子那里问了消息,得知村里这几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谢婆婆和裴大爷都还好好的。
之后裴应川又同婶子买了些粮食,交代了徐家人的事这才离开。
等到再次回到窑洞时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孟冬站在门口用树枝抹去鞋上的泥巴,裴应川站在他身后排队。两人互帮互助终于将鞋底上还有窑洞门口的黄泥都给清理干净。
之后的时间用来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对窑洞进行大清扫。
灶火一升起来,裴应川便和孟冬一起用布巾捂住口鼻打扫灰尘擦洗家具。
此次进城,他们两人没了任何顾虑,到今日,寒冷的冬日也过去了一大半。
后几日气温逐渐上升,山里的积雪慢慢融化,小河上的冰层也化成了薄薄的碎冰,再也没有孩子敢去河边玩耍了。
裴应川和孟冬也不用再担心用水的事,小水洼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清澈模样。这些水都是林子里的雪水融化而成的,清澈透亮,只是冰冷刺骨。裴应川伸手探过水温,回来后那只手暗暗疼了一个晚上。孟冬有些生气,说了他两句。
等待天气回暖的时间,他们继续过着忙碌的日子,除去去城里领婚书的那日,他们两个不是在裴大爷的屋子里看书,就是在钻研瓷器。
闲暇之余,孟冬会和裴容还有小双一起讨论那些故事,裴应川则会时不时去后山近村处找找石头,不是找瓷泥的原料,而是寻找盖院墙所需的大石头。他找来之后全都堆在了一处。等待日后搬运。
正式上,孟冬和裴应川在裴大爷的教导下,用了一整个冬日的时间来练习制瓷烧瓷。该教的方法和手艺裴大爷都教导完了,因着他有腿伤所以烧窑的事只能在口头上指导他们,裴应川和孟冬自然又挨了许多骂。
裴大爷家门口有许多废弃的土窑和砖窑,真正能用的只剩下一个小土窑,这段日子裴应川和孟冬一直都在这口小土窑前忙碌。
前些日子他们俩一起做了许多的莲花茶碗,正好今日烧出来试一试颜色。裴大爷强调过这种碗的名字应当叫做刻花莲瓣纹碗,不过他们俩叫莲花茶碗习惯了。
“裴大哥,煤炭那么贵,以后我们要用煤炭来烧窑吗?”孟冬帮他把莲花茶碗一层层反着堆叠整齐。裴大爷特意交代过他们,如果烧得多的话,为了保持温度均匀,所有的盘子和茶碗都需要反过来堆放在匣钵里,这样才能保证瓷器的完整。
他们做的除了有莲花茶碗,还有一些小玩意,比如给婶子家两个孩子准备的按照他们生肖做出来的小瓷蛇什么的,还有特意给裴容和小双做的各种花纹的盘子。
有孟冬捏的瓷娃娃,还有裴应川做的杯子,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算不少了。
“还是用木柴吧,我们没有多余的银钱买煤炭。”正月都要过去了,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人们的衣服也越穿越薄,可是煤炭的价格依旧那么昂贵,虽说裴大爷说只有用煤炭才能烧出好看的白色,但是他们的荷包可负担不起。
“莲花茶碗,烧出来就算是青色的也很好看。”这一窑东西,用的釉料有两种,用木柴烧窑温度达不到,所以烧出来应该是白中带青的颜色,应该还有很少一部分是黄色和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