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叔母也劝道,“出身这东西你们当父母的尽力就好,对孩子来说没有比完整的家庭更重要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贾赦和邢夫人得知老二也要有后了,开心的办了一天流水席,还宽慰邢岫烟只管生就是,男女都无所谓,把她窘到不行。
七天会试结束,三人各自回家躺平,接下来是更加难熬的等成绩时间。
段杰恢复了,就把卷子默写下来请林海品评,他对这次成绩没报多少希望,觉得还没去年发挥的好。
林海却笑道,“你知道读书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见段杰一脸懵懂,林海接着道,“最忌讳的就是不自知,看不出自己的缺点在哪里,人一旦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再想进步就难了。
去年你就是这种状态,落榜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差在哪里,而是自怨自艾,委屈到不行。
今年你就进步许多,经过这次春闱才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即使这次没中,下次也是必中的。”
段杰经过林海的点拨,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心中才算真正清明开阔起来。
他一揖到地,感激道,“谢姑父提点,小侄铭感五内。”
向三少和牛季礼不像段杰那样看中会试成绩,对他们来说科举只是锦上添花,能考中当然好,考不中对前程也没多大影响。
身体恢复了就拉着哥儿几个参加各种文会,呼朋引伴饮酒郊游,玩得不亦乐乎。
黛玉听探春和湘云抱怨过几次,就好奇司徒澈为何不喜欢这种场合,即便文会没多大意思,一群人出门赏景,饮酒作乐听着也很不错啊。
司徒澈皱着眉摇头道,“先不说那些所谓文人吃酒后的丑态,单是协调一群人统一行动就很让人头疼了,人一多什么个性的都有,拍马的抬杠的,乱哄哄让人头疼,清清静静的待在家里不好么,干嘛要出去遭那份罪。”
黛玉笑道,“你不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强行把自己关在家里就好,我也不喜欢人多的环境,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糖妞也在旁边嗯了声,用严肃的小表情表示她也不喜欢跟一堆人凑在一起。
司徒澈大笑起来,抱过女儿陪她看画册,当初黛玉为了给茂茂启蒙,画了很多画册,如今再给女儿看,也算是家族传承了。
又过了两天,贾敏抱着向不鸣到山庄探望黛玉和糖妞,黛玉这几天有点害喜,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为了宝宝的健康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正常饮食。
贾敏鲜少见到女儿蔫蔫的样子,让两个小孩子自己玩儿去,她拉着黛玉的手,心疼道,“太医是怎么说的?要不回去给你祖母看看吧。”
黛玉摇头,苦笑道,“太医说没事,我害喜的症状已经很轻了,只管仔细保养着就行,不用太放在心上。”
贾敏笑道,“可不是这话么,谁有身子了不是吐得稀里哗啦的,之前是糖妞心疼你,才怀得轻松,小子就没姑娘那么细心了,多少是要遭点罪的。”
黛玉无奈道,“娘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难受的人是我,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贾敏哼了声,“当谁没生过孩子似的,你这丫头没糖妞半成贴心,我怀你的时候吐了个半死,我跟谁报怨去了。”
母女俩正斗嘴,就听到里屋传来不鸣的哭声,两人赶紧跑进去看,就见不鸣用颤抖的小手指着糖妞手上的画册,糖妞则一脸倔强,抱着画册不肯给他玩。
黛玉好笑道,“一本画册而已,小哥哥想看就给他看啊,怎么还吝啬上了。”
糖妞六个月了,已经能坐得极稳,虽然还不到应该说话的时候,也会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展开画册,给娘亲看被不鸣撕坏的地方,又对着不鸣啊啊两声,好似在谴责他搞破坏的行为。
不鸣哇一声又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做坏事被拆穿,还是被黛玉教训了觉得没面子,小胖子哭得一抽一抽,好不可怜见儿的。
黛玉好笑的摇头,命人拿来纸和碳笔,引导不鸣拿笔自己画,他的大作想撕就撕,再不会有人骂他了。
不鸣大概是第一次玩碳笔,发现能在纸上留下痕迹后,就开始涂涂画画,嘴里还咿呀个不停。
糖妞见他都快把纸涂黑了,小脸上满是嫌弃,伸出小手也要来一只碳笔,上手才发现自己根本握不住笔,手也不听指挥,画出来的东西没比不鸣好到哪里去。
黛玉见女儿小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笑着安慰道,“不要心急,等我们糖妞再大一大手上就有力气了,到时再想学画娘亲就教你。”
不鸣没等糖妞有反应,抢先啊了声,举着小手直挥,好像在提醒黛玉不要失言。
贾敏大笑,抱着不鸣亲了口,又抱过糖妞把着她的小手画画,祖孙三人玩得甚美。
半个月后会试放榜,家里三个考生中了两个,段杰排在第五十名,牛季礼在一百七十八名,今年只取了一百九十名考生,他差一点就掉到榜外去了。
向三少今年是第一次参加会试,早有考不中的心里准备,并未觉得如何。
牛季礼拍着胸口,直呼好险,这个成绩虽然只能排在三甲,能考中他就满足了。
段杰就有些惊喜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能进入二甲。
两个考中的人开始准备殿试,向三少就要带着妻儿回直隶,贾敏舍不得不鸣,就琢磨着让黛玉给向三少安排个差事。
黛玉好笑道,“九月茂茂就要大婚了,还不够你忙的,快点把人家孩子还回去,想要孙子还不容易,我十月份就能给你生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