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6
宁远楠这才发觉这棋盘之上早已经风云变化,也不做那垂死之争,微微含笑道:“不错,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师、父是不是应该答应本王,实现下棋之前的承诺。”慕容潇却似对这棋的胜负很是在意,远远超出了一般人,那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凛冽气势,让宁远楠一时间深深的打了一个冷颤。
“严重了,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宁远楠淡淡而笑,似乎想将这事一带而过。
躲在这竹子背后的秦婉儿却是微微有些惊奇,明明是师徒二人,这日间的相处会面都极为亲昵,怎么如今却像是仇人,尤其是慕容潇,一步一步紧逼,他到底在做些什么?秦婉儿自然十分清楚,方才那女子却是为自己通风报信,故意而为,看来这里面大有玄机。
“我已经查了,开国宝藏的隐藏地却是在你这儿,难道师、父是打算对本王隐瞒?”慕容潇的语气已经微微有些不满,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与身俱来。
皇室子弟都送到这鬼门门下学习,鬼门传了五代,这朝廷皇室规矩都不曾变过。如今看来,却是大有深意,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鬼门的创使之人和太祖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如此推断,加上地图所示,这宝藏却是极有可能掩藏在此处。
宁远楠还是想遮掩,支支吾吾的不敢承认。可这些神色却怎么能够逃得过慕容潇的眼睛。微微一挥手,顿时从竹林的四面八方多了一些黑衣人。
刀光剑影之中,多了厚重的杀气。这些人都是慕容潇平素养着的死士,更是江湖之上的亡命之徒。这些人的突然出现让本来无所防范的宁远楠一时间大惊,心知这慕容潇是干得出狠事的人,顿时已经有了死亡的惧意。
“师、父如若不说,本王只好不客气了,搜遍这群山想必要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慕容潇的手微微一挥,正要放下,却被秦婉儿突然打断。
“慢着!”秦婉儿从藏身的竹子之后走了出来,看向慕容潇的眼光已经有了深深的失望。“他是你的师、父,难道就为了你口中的那个宝藏竟然要将你的师、父置于死地。”
慕容潇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方才和宁远楠的谈话都悉数被秦婉儿听见,看着心爱之人眼中的怒意与失望,心里懊恼万分。“婉儿,你听本王解释。”
“不,我不听。”秦婉儿摇摇头,痛苦的看着慕容潇,眼神也不知不觉留下了泪,“难道在你的心里,宝藏远远比着师徒恩情重要,那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们之间的情谊也远远比不上这开国宝藏。”
“不,不是的。”慕容潇着急的解释道,见秦婉儿的情绪已经微微有些激动,只好挥手示意手下的黑衣人将宁远楠放开,“先押下去,传本王令,将这儿的所有人都押在前院,但不得伤害。”
黑衣人一起抱拳行礼,恭敬的应是,押着宁远楠下去。
心意7
寂静,笼罩在了两人之中。幽深的黑夜,一如秦婉儿心中所想,对于这眼前的男人已经是越来越摸不透了。四目相对之间,却是比往日多了一层的疏远。
秦婉儿略含忧伤的眼神触碰到慕容潇寂寞的眼神,不免一震。一时间只觉得方才的态度有些冒冒失失,不曾听得慕容潇辩白,心中懊悔不已,待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山间的冷风拂来,吹起耳边的发丝,秦婉儿淡淡的理清这发丝,淡淡得道:“对不起,方才一时间心急了。”
慕容潇含笑摇摇头,牵着秦婉儿微显生疏的手,“没事,只是有很多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并不理解我而已。”
“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急着要那宝藏,甚至不惜杀了你的师、父。”秦婉儿疑惑的看着慕容潇,大胆的问道。“知无不言,本是你我之间坦诚相待应该做到的,但是你有你的苦衷的话,我不会勉强。”
“不!”慕容潇不待秦婉儿说完,遮住了秦婉儿的嘴,“你我之间,没有秘密。”
慕容潇颇为悠远的目光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一些痛苦的往事,童年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却是深深的触动了慕容潇心底最为柔软的痛处。忽又解开那件白色的袍子,胸前那十几道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
秦婉儿万万没有想到,这慕容潇的身上竟然会有着如此多的伤痕,其惨烈的程度不亚于久经沙场的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潇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牵着秦婉儿的手坐下,山风幽幽的袭、来,却是在讲诉一个伤心而又悲惨的遭遇。
两人的手彼此紧紧的牵着,原本还微微有些痛苦不堪回首的慕容潇此刻却是在回忆着,两人的在那紧紧相牵的一刹那,这痛苦也仿佛有了心爱的人和自己一同承担,而变得不再可怕。
“皇室中人生下来注定是要在明枪暗箭中度过,我这身上的伤疤是受到刺客暗杀而成。”慕容潇娓娓道来,那语气却是比素日秦婉儿眼中那个潇洒强硬的藩王更多了一层的无奈。
“是皇上吗?”秦婉儿问道。
那高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手握这天下子民的生杀大权,不仅仅是慕容潇,从宁王等几位以谋反罪名而诛杀的亲王来看,皇帝似乎对于他的这些叔伯兄弟有着深深的猜忌。
“不仅仅是他,谁又知道在夺嫡,夺权的这些道路之上,又有什么人在暗处谋算着什么。”
慕容潇长叹了口气,看着秦婉儿脸上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担忧的神色,安慰的摸了摸她那白皙稚嫩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