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小姐唤她来的,”倩儿道,“昨天下午,大小姐叫我去外头大店里找芸凉,叫她晚饭后来一趟。”
“溱儿找芸凉干什么!”韩知贤急道,“你快说!”
“奴婢不知道,”倩儿带了哭音,“芸凉来了之后,大小姐就把奴婢支了出来,她俩独自在里面说话!”
“那么她走之后,是不是姐姐就毒发了?”
“是,是过了一会儿,就,就……”
“爹爹!是这芸凉干的!”韩沅沅立即道,“她早就把姐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没有姐姐,她早就嫁给紫仲俊了!”
韩知贤不答,却又问倩儿:“此事还有谁知道?”
“紫老板知道,”倩儿道,“他问过我,我就说了。”
韩知贤点了点头,让倩儿退下,之后,他望了望女儿,道:“如果真是芸凉干的,你说紫仲俊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推在邱意浓身上,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心头肉!”韩沅沅恨恨道,“他那一颗心全在芸凉身上,璋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玉晴楼的碧柳只是摆设,芸凉才是他的心头肉!”
“这时候别说气话了,”韩知贤皱眉道,“紫仲俊与官府向来交好,他若要你姐姐枉死,那是能做到的!可咱们不能叫溱儿枉死啊!”
“他敢!女儿必然据理力争,不叫他们诡计得逞!”
韩知贤长叹一声:“紫仲俊能有今天,用的是我韩家的家底,所以彩云绸庄的过去有韩家的心血,彩云绸庄的财富,永远有韩家一份,你可明白?”
韩沅沅略略思忖:“爹爹的意思是,扳倒芸凉即可,不要牵累紫仲俊?”
韩知贤点了点头:“弄垮了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再去经营布店?你心里有个数,不能亏了你姐姐,但也不能亏这个家!”
“爹爹放心!女儿省得了!”
“还有一事,”韩知贤犹豫一霎,低低问道:“你同我说句实话,这事,你没有参与吧?”
“我?”韩沅沅奇道:“我为什么要害姐姐?”
“毕竟,她不让你嫁给紫仲俊啊!”
“她不让我嫁,是怕开了这口子,紫仲俊便能将芸凉娶进门来,她针对的可不是我!女儿可没那么蠢!”
“好,你聪明就好,”韩知贤意味深长道,“不管怎样,我现下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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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白璧成想参与彩云绸庄的命案,陆长留简直兴高采烈。
“侯爷要坐镇那当然好,这事我同耿大人说去!”
南谯县的县令耿予阔,曾多次拜见白璧成,但白璧成不愿与地方官员往来过密,因而推拒了几次,也算不有多深的交情。
想到这里,白璧成便道:“旁听是出于好奇,谈不上坐镇襄助,也不想惊扰郡县,请陆司狱转告明白。”
陆长留虽然官小,但他爹却是尊大佛,因此处处有情面。白璧成此等要求,在他看来完全不是个事,甚至有些遗憾。
“侯爷,万一您破了案子,不亮姓名太过可惜!”
“陆司狱要回大理寺的,能在州府闯出名号再好不过,我若有发现一定转告你。”白璧成笑道。
“侯爷这可误会了!下官醉心刑狱,是觉得有趣,可不是为了当官,更不是为了虚名!”
他急着剖白,逼得眼睛发亮。白璧成被触动,想他喜欢刑狱办案,总比沉湎青楼酒肆好。
“陆司狱有此志向,白某敬佩。”
他半真半假说一句,陆长留已经笑开了花,拍着胸脯说:“侯爷,咱们这就去县衙,听听彩云绸庄的案子!”
去县衙的马车上,含山沉默得很扎实。白璧成不由问:“自从见到邱意浓,你一直不待见他,适才又为何回护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