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白鹤知。
大白天他却穿了身黑衣,眉眼微垂着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召淮。
楚召淮惊魂未定,总觉得今早的事好像在做梦似的,茫然道:“舅舅怎么在这儿……唔。”
白鹤知握住楚召淮的右手腕晃了晃,蹙眉看着他还没好的两指:“这手是怎么伤的?”
楚召淮“啊?”了声,他有些害怕白鹤知的冷脸,讷讷道:“没、没有,就是碰了下,很快就好。”
白鹤知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还瘦了?”
楚召淮不明所以。
上次白鹤知见他已是三年前了,他哪儿知道自己瘦没瘦。
这段时日在璟王府吃吃喝喝,他觉得自己还胖了呢。
见楚召淮怯怯看着他,白鹤知还当他方才那出将人吓到了,尽量放轻声音道:“有人跟着你,方才实属无奈。”
“哦哦哦。”楚召淮一个劲儿地点头,根本不敢多说话。
在白家每回见楚召淮,他都是这副模样,不敢亲近,更不会主动要求什么,生怕多说一句话就招人烦。
白鹤知吸了口气,问:“召淮,你在璟王府还好吗?”
楚召淮愣了下,才乖乖点头:“很好,璟王待我好,给我吃穿,还会钓鱼给我吃呢。”
白鹤知却听得心间酸涩。
楚召淮是替嫁过去的,姬恂那疯狗似的人,乍一被算计肯定会把所有怨恨往楚召淮身上发泄。
楚召淮没见过白鹤知这副模样,怯怯看他:“舅舅,您怎么了?”
“没有。”白鹤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塞给他,“这个你拿着。”
白鹤知每次回临安时都会给他带些京城新奇的吃食,还会陪着他等他吃完才会离开,楚召淮还以为这也是,高高兴兴接过来。
……却听白鹤知道:“这是毒药。”
楚召淮手一抖:“啊?”
“乖,收好,莫要被姬恂知道。”白鹤知听到禅房外有人靠近,低声道,“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到时送你回临安,或者你想去哪儿都行。若是姬恂待你不好,你便将药下在他吃食中,当即下当即死,快得很。”
楚召淮人都懵了:“舅舅,你在说什么……”
“砰砰砰——”
禅房外有人在剧烈敲着门:“王妃!王妃您在里面吗?”
白鹤知不耐烦地“啧”了声,转身对楚召淮道:“出去吧,别让他起疑。”
楚召淮稀里糊涂就被推出禅房。
负责王妃记注的暗卫看楚召淮完好无损出来,重重吐了口气,赶紧飞快上前:“王妃无事吧?”
楚召淮下意识将手中的药瓶塞袖子里,故作镇定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暗卫讷讷道:“您上次被山匪掳走险些丧命,王爷担忧您的安危。”
楚召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垂下脑袋:“哦。”
很少有人惦记他,哪怕一点他也如获珍宝。
跟着暗卫往前走了几步,楚召淮停下步子看向身后的禅房,嘴唇轻轻一抿。
白鹤知每次回府待他也不熟络,也就楚召淮去临安第一年时,送过一个玉做的小鱼摆件,可后来被几个表兄强行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