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缺上了一节语文课,但老师并没有骂她,只是让她补交刚刚后半堂课的随堂作文就行了。
方沁看她一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想打趣她,哪想一转眼就看到她膝盖瞩目的一片白色。
“我天?!那个老家伙打你了?!我操!”
她缓缓摇摇头,自顾自的从后门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全然无视周围一圈看过来的目光。
方沁着急的想看看她的伤势,却看她一坐下就趴桌上,脑袋埋在手臂间,头偏向墙背对整个班,不发一言,消极抵抗。
怎幺了这是??
看她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方沁更着急了,挨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轻声问:“音音啊,怎幺啦?你别吓我啊,是不是老师对你动手了……”
话音戛然而止,方沁惊觉掌心下的肩膀在耸动,拍打的手一下顿住,随即愕然地看向她,她瘦削的背因为趴在桌上而隐隐现出那有些突出的脊椎骨,此刻这背正微微发颤甚至渐渐由加大的趋势。
她在哭。
哭的很小声,很用劲又很用力憋着,贴近她才能听到的细碎的哭声淹没在嘈杂的下课间。
方沁懵了,如果你问这个班最坚强最强悍的是谁绝对没人会提乐音,但方沁敢拍着胸脯就说是她,相识这幺多年除了小学见过她哭过一次,从此只见她笑不见过她流泪。
体育委员大汗淋漓的从厕所回来,甩着发尖儿的水珠子叉开腿还没坐下就看前面那两姊妹粑在一块儿,“哟,怎幺了,方沁你把乐音弄哭了!”
回应他的是他自己桌上刚刚上课没收的语文课本。
上课了,老师还没来,她还趴着。
方沁想问她又不想打扰她还怕周围人看这边,正眉头紧锁苦恼的时候她忽然擡头了,还坐的笔直,拿出上课的课本和本子。
方沁张口结舌,一万句想说的话最后只是看着她说了句:“喝水吗音音。”
她垂着眼眸点点头,接过方沁给她打的水。
方沁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下去,心疼的让她慢点,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睛想问什幺最后还是硬憋了回去。
谁知她忽然看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嗓子因为哭过而变得嘶哑。
她说:“别这样看我……”
方沁张口欲言,她又笑了,“我没事。”
方沁看着她不敢问。
放学的时候方沁想和她一起回家,但是方沁妈妈打电话来让她早点回家去给她姥姥祝寿。
没办法,最后方沁只能送她到校门口的公交站。
“你回去等我电话啊,你必须接啊!”方沁站在车外看着挨窗坐的她,整个下午她虽然都没哭了,但笑也不是真笑,看着还不如哭。
她笑着点点头,车子发动了,她朝窗外挥挥手,直到看不见方沁了才回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静静看着窗外发呆。
她从未经历过大喜大悲,不,应该说经历过但她的情绪变化也不会相应的变化那幺急速和剧烈。
所以,今天也没有。
一切都是如流水般从她心尖上流过,微温舒适,只是猛然间那里横生一块硬石头。
水面硬生凸起了一块儿而已。
而已而已。
车子很快就到了电脑城。
上午就接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新信息,下午她抽空回了过去。
新片源来了,小五让她去拿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