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礼这几天活着,全凭那块攥在手心里的石头。
他总觉得这块石头里藏着一个灵魂,给了他无穷的勇气。看着石头表面那个“秀”字花纹,想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这个世界还不算绝望。
虽然半边身子已经变成了丧尸,血液里也总有什么在咆哮,但季明礼一直在努力保持大脑的清明。不能让病毒继续入侵,不能让病毒毁了自己、不能让病毒把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嗒嗒嗒……”郑洋那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从走道传来,还有那个带点沙哑、低沉、神经质的声音,“03号今天状况怎样?”季明礼知道他的劫难又要来了。
牢房是透明的,一览无余,地面是米色的瓷砖,纤尘不染。这样的环境下什么秘密都没有,他惶恐地四下张望,将这颗小小的石头藏在墙角。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又拿过来攥在手心。
病毒与各种药剂的注入让他的身体羸弱无比,做完“藏”、“捡”这两个动作已经大汗淋漓。陈明升与郑洋站在牢房之外,观察着歪在墙边喘粗气的季明礼,对视一眼:“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咔咔咔——”紧闭的牢门打开,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手执着电棒走了进来。他们走到季明礼身边,一人拽住一条胳膊,将他往外拖。
季明礼微微睁开眼睛,他左边身体丧尸化之后,左眼视力
完全消失,只能靠右眼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又来了……”眼前的一切熟悉无比,他闭上眼睛,右手紧紧握着。
陈明升的声音如同催魂:“他右手捏了什么?打开看看。”
工作人员强行掰开他的右手。季明礼整个人紧张起来,他嘴里发出虚弱的吼叫:“不——”没有力气反抗的他,只能努力侧过身体,将右手压在大腿之下。
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季明礼右手手指被硬生生掰断了两根,石头抢走了。
季明礼根本没有感觉到右手折断的痛楚,他用右眼仅剩的那点微光,直直地望向陈明升手中高举的石头:那是他的希望、他的命。
陈明升眼睛里闪过一道瘆人的光,将石头对着头顶那盏吸顶灯,喉咙里发出种奇怪的声响:“呼噜噜……”
郑洋凑近老师的身边,端详半天,说了句:“老师,这石头来得蹊跷,明明上一次送他来的时候检查过,什么都没有。别说这么大一块石头,这里连张碎纸屑都不可能出现。”
陈明升斜了郑洋一眼:“那个管物资的彭部长,你陪他来的时候有没有一直盯着?”
郑洋愣了一下:“我就离开了一下下。不能吧?给他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陈明升将石头一捏,狠狠往地上一砸!
“叮——”清脆悦耳的声响让季明礼疯了一样挣扎起来:“秀儿……秀儿……”
工作人员伸出电棒,“噗呲噗呲”电
流之声之后,便是季明礼的惨叫声,他的声音里满是悲愤。
陈明升脸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这人看来还比较清醒……不过,已经留不得了。”他抬起手,猛地向下一吹,示意工作人员把季明礼拖下去处理。
郑洋在一旁嘻嘻笑着:“要不,让我来?活着解剖一个人,比死了有趣。”
陈明升苍白的脸庞也有了丝怪异的兴奋感,他看了一眼正在搓手跃跃欲试的郑洋:“你——”话未说完,眼前一道银线闪过,陈明升突然僵住。
郑洋看师傅突然不说话了,有点疑惑,伸长了脖子凑过去。
“噌……”银线飞出,绕过郑洋的颈脖。
两道血线,飞溅而出——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上染上一树红梅。
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走道之中,没有留意到,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已经消失不见——唐与盐来了!
白色上衣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袖口、肘底蹭上了大片大片的灰尘,短发、高个、凤眼、浓眉,以灵玉空间为媒介,出现在这个实验室地牢之中的唐与盐,将眼底的愤怒化作手中金芒,如子弹一般飞出。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六名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纷纷倒地。
陈明升、郑洋早已死得透透的。
听到地下室的异动,从实验区到地牢的唯一通道——钢制楼梯口出现十几个实木仓荷弹的士兵,他们大喝一声:“什么人?”
“突突突——”木仓
声在空荡的地下室引起巨大的回响。
从来都以冷静示人的唐与盐,变得有点狂躁。这个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地牢,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
他体内金系异能疯狂从脑中喷涌而出,数十点金芒汇聚成十几道金刺,十几道金刺汇聚成为六柄金剑,六柄金剑最终全部化成一柄长长的金木仓,径直向着楼梯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