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边。”楚晏依旧保持着安抚的动作,说:“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我能与你一同去吗?”
“不行。”
“……那能与你通信吗?”
“也不行。”楚晏淡声道:“你在府里好好养病。易文华那位云游在外的师父应该很快就要来了,他的医术很高明。”
荀清臣点点头,没有问那位医术高明的老医者,反而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不定。”
“阿晏……我会思念你的。”
楚晏没有回应。她仿佛没有听见刚刚那句话,慢慢从汤泉池里站了起来,给自己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将他也从池子里捞出来。
“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泡太久。”
男人很快就被拾掇得齐齐整整。全套衣物一应俱全,但楚晏现在没有这个耐心,只给他穿了单衣,便取来大氅,将他包裹在里面。
楚晏已经习惯,下意识要将他抱起来,想了想,问:“你要自己走吗?”
荀清臣拿双臂牢牢攀住她的脖颈,算是回答。
她的怀抱永远都是那样温暖,如冬日里的暖阳洒满心头,让人不禁沉醉。
“我会思念你的……阿晏。”他忍不住轻轻呢喃。
“你只是病了……希望我回来之后,你的病已经好了。”
荀清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明白楚晏口中的病是什么了。
斜阳漫天,风满关山。
楚晏又一次站在娄月关的城墙上,眺望一望无际的草原。
这是蛮人南下的第一道防线,是她此行的最后一站。
守关的将领和当地的县令落后她一步,徐徐跟在她身后,小心地提议:今夜要在县衙为她接风洗尘,明日再让各官员及世家一齐拜见。
楚晏淡声拒了,“不必大摆宴席,也不必劳师动众。明日,我便要返程。”
守关将领遗憾地叹息一声,当地县令却低下头,实打实地松了口气。虽然他自认自己没干过什么缺德事,但每每想起楚晏往年外出巡视的情景——那可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杀得人头滚滚……他就恨不得立马送走这个瘟神。
但作为一地之长,县令还是硬着头皮挽留了两句。
楚晏没有说话,停下脚步,神色平平地望了他一眼。
县令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必了,我乏了,你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