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红着脸叫道:“没有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和大叔还真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类型呢。”妃继续若无其事地撬门,嘴里嘀咕,“真可怜,两千年都白活了。”
“你!你居然敢这样瞧不起我……混账……”
冬雪狼狈地闭上眼,羞愤交加,可偏偏身体又经不住妃的撩拨,咬牙忍了半天情况却越来越不妙,最后只能哑着嗓子低喊:“停、停下来!丑女,听着!我现在要变成妖形,你不准看,也不准摸,就算看到了我的真面目也绝对不准说出去,假如泄漏了一个字的话,我发誓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对于冬雪这种近似口头禅的威胁,妃早已经习以为常,翻了翻白眼正思考着该怎么顶回去,却见冬雪伸出手摸了摸耳朵,浅蓝色的刘海立刻低垂下来遮住脸部,身体以惊人的速度缩小,很快就变成了必须低头俯视才能看见的小型妖怪。
这……这是什么呀!
在分辨出那团毛茸茸的蓝色绒球是何种动物之后,妃忍不住鼓起腮帮,爆发出一长串嘲弄的笑声。
“噗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风茄的企图
妃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储物柜里跟一只兔子“深情对视”。
这只兔子不是别人,正是冬雪。体积只有鸦狐的一半大小,浅蓝色的长毛覆盖全身,红色的眼睛上方有一条竖直的细缝,两只长耳朵垂在身体两侧,表情看起来既哀怨又羞赧……看到这副情景,妃终于能够理解,大名鼎鼎的雪妖为何不以妖形示人的原因了。
那个既高傲又暴躁、以挖苦和欺负她为乐趣的冬雪,居然用这种可爱的姿势蹲在她面前,还露出一截圆圆的尾巴……想想就有一种报了深仇大恨的快感。
“哎哟,肚子好酸。”
好不容易止住大笑,妃擦了擦眼睛,捂着肚子坐下来。冬雪仍然一动不动蹲在角落,目光呆滞,好像身体中最重要的一根弦断掉了似的,变得神情恍惚了。妃给它的打击如此沉重,以至于大叔的命令、风狂骨的阴谋以及风茄的诡异行动统统都从它的脑海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妃那串恶劣的笑声,在耳边无数次回响。
“兔子……噗哈哈……兔子……啊哈哈哈哈……”
“喂,冬雪。”
妃突然叫了它的名字,冬雪吓得浑身一颤,总算恢复了神志,慢吞吞抬起脑袋。
“干嘛?丑女。”
“我们除了像这样大眼瞪小眼之外,就没别的事可干了吗?”
“至少在太阳落山之前,是这样没错。”
妃抬眼瞄了瞄窗外,从透过缝隙照进储物柜的阳光来看,离黄昏还早得很,她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禁不住皱起来。“等一下,冬雪,你难道一点也不怀疑吗?风茄小姐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不可能是单纯地开个玩笑吧?”
“嗯。”冬雪低下头,以一副早就察觉的口吻说,“风茄一定是想趁这个机会单独去见洵大人,把我们引到尾冢来多半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诶?大叔?”妃有些吃惊地问,“为什么?”
“就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我才不敢轻举妄动啊。”冬雪推测道,“也许是为了传达风狂骨的口信,也许只是想找曾经的上司叙叙旧,不过我认为这两种的可能性都不大,最有可能也是最糟糕的情况是──”
“是什么?”
“执行风狂骨亲自下达的ss级命令,处决前任殿主。”
“处决?”妃微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冬雪,随即又摇头叹息道,“不可能,风茄小姐不可能会做出伤害大叔的事,你也知道吧?她和大叔还有白枫之间的关系。”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有可能。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很难懂,由爱生恨也不稀奇,而且又是风狂骨那个家伙把她从地牢放出来的,很难说他们两个会不会联手算计洵大人。”变成兔子的冬雪,此刻说着与可爱形象不太符合的严肃话题,时不时向眉头深锁的妃投去一瞥,“不过你放心啦,洵大人早就料到风狂骨会有行动,所以事先在螟皇寺周围设置了隐藏结界,风茄就算到了螟皇寺也没那么容易见到洵大人的。”
“……是吗?”妃思忖了半晌,喃喃道,“我却不这么想。”
“哦?”
“前几天神银告诉我,社树周围的白符纸不知被谁撕破了,果实散落一地,树底下留了一截使用过的绿色香线。我本来还没有联想到什么,但是一见到风茄小姐就明白了,那是她的头发变成的引路香,我曾经在地牢里见过。这样看来,风茄小姐早就做好准备了吧?”
冬雪的绒毛霎时竖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喜欢在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妃生起气来,“你呀!你怎么这么笨,明知道大叔有危险,却还傻乎乎地跑到学校来,你以为这么做我会感激你吗?对你这个忠仆来说大叔才是最重要的守护對象吧?”说着,她一把揪住兔子肥短的脖子,将它整个提到半空中,兔子的肚皮因此而一览无余。
“哇啊!”
被妃冷不防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冬雪慌张地从她手中挣脱,贴着储物柜的内壁颤抖不止。
下半身被……被看到了!两千年的妖怪尊严,就这样随便地被一个人类践踏了……冬雪惊恐又绝望地瞪着妃,心里盘算着:还是杀了她比较好吧?没错,这种凶悍、没神经又不怕妖怪的女人,绝对不应该让她活在这个世上,等天一黑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