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她并不是不知道洛珩的邀约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应允。
终于可以把一切都推给酒精,可以借着昏暗嘈杂的酒吧环境,在女人临行前露出一些自己的真实的不舍。
她默认的失控,她主动地失控。
如果说这些都是她预料内的事情,那么她却低估了黑俄罗斯的威力以及自己的酒量。本想喝个微醺,结果酒意上反时才发觉她不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更没办法控制压抑许久的情绪。
洛珩在床事上的游刃有余以及数次试探时的默认,唐言章总是会忍不住在夜深人静时胡思乱想。
她也曾这样爱抚过谁吗,也被谁看见过攀上极乐时动情而柔媚的模样吗。
她吸起气,燥密的痛意想将这些愁人的胡思乱想赶走,却赶不跑想要将女人一辈子圈养在自己身边的想法。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时,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仿佛当年突如其来的那个极为清晰的春梦,将她最不为人知的渴望剖出,赤裸地摆在跟前迫她直视。
在极致的快感与缠绵中,她知道即便此时两人身体的距离再近,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鸿沟却深得可怕。于是,当她再次看见那个鬼魅一样的来电,她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冷静断开。
她说,不许和别人上床。
她说,因为我对你动心了。
……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喟叹几声,刚想转身看看洛珩的模样,却忽然发觉空旷的大床上根本没有另一个人的身躯。她打开灯,还没来得及支起身,还没来得及整理好两人之间的关系,洛珩就回来了。
……
她肩膀耸起,握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这句不是。”唐言章抬起如墨般的双眸,吸了口气,“…这句不是。”
“我确确实实对你动心了。”唐言章语气很轻。
扑通,扑通。
心脏又开始鼓动起强有力的节奏。洛珩呼吸一停,似乎在努力辨认自己是否听错了几个音节,是不是自己实在渴望一个答案太久从而产生了幻听。
唐老师没有否认?
唐老师承认了?
等等,不对。
她嘴唇瓮动,眼眸里刚刚亮起的光点聚集又迅速消散,她的心跳从未紊乱到如此地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畅,双手发麻。
她怎么忘了,这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唐言章动了动身子,眼眸缓慢弯起。
“可是这不代表什么。”
唐言章撩起洛珩散在耳边的长发,将它们别到耳后,露出女人小巧精致的耳廓。
“小珩,你是我教过的最优秀也最聪明的孩子,你的未来广阔,明亮,充满希望。”她话语轻柔,“老师看了总是觉得很羡慕。”
“我已经四十二了,不再是你记忆里三十几岁的唐老师,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停一停……
“对不起,没有想到当年我的不成熟会给你造成这么久的影响。”她摇了摇头,目光悲切而怀念,“你想要的答案,我告诉你了。”
不要再说了。
她一点都不想听。
“所以,把我忘了吧,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