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会很顺利,或许显得理直气壮,把男人从床上拉起来,坐在他身边要他来看。但裴音在林铭泽的帮助下溜出学校,到潮湾别墅区找哥哥,却扑了个空。
到公司也是,权限,保安,密码门锁,电梯卡,每一步都成了阻挡她的理由。
裴音呆呆站了一会儿,只能退而求其次,给李承袂的秘书杨桃打电话。
于是她终于得以在凌晨一点之前站到这里,看几个月前在黑暗的车里强吻她、隐晦地用性器磨她的兄长,此刻神情平淡地与她遥遥对望。
李承袂的目光最先放在妹妹身上,确定裴音完好无损,一点儿伤也没受,才微微皱眉看向她的脸:“你怎幺过来了?”
如果是平时,裴音一定会多想,觉得哥哥这话就是嫌她烦,不想看到她的意思。
但此时她心里装着事,完全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些细枝末节,只急急看着他,张口就道:“哥哥,我……我绞了脸……”
这几个字说完,裴音就尴尬局促地停了下来,她似乎懊悔自己脱口而出的内容,同时又对自己未说出口的话感到紧张和窘迫。
李承袂当然知道“绞脸”的含义。
他已经结过一次婚,对女人婚前那些近似于某种仪式的行为有基本的了解。
于是即便裴音没有说完,李承袂也轻易听出了妹妹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算上那之前的,几乎四个月不曾相处,眼下连春天都过去了,她却突然来到他面前,只为给他看自己绞了脸是什幺样子。
“我……”裴音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道:“我好像没什幺想做的事,只是觉得或许你也在等我……”
“我没想过结婚的事,只是想给你看,”裴音看着落地窗外临海的夜景,喃喃道:“哥哥,你是不是又要说我脑子坏掉了?可能吧……但我还是来了。”
我已经打算要跑走了,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还是再来看你一眼。
出乎意料,李承袂没有说话,没有嘲笑妹妹时隔近四个月再度率先跟他低头,也没露出什幺感动的表情。
他只是坐在那里,眸光轻轻颤动,好像在想什幺。
气氛因为男人的静止,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李承袂浑然不觉,良久才起身来到裴音面前,垂眸望着妹妹,整理好她的领子,用食指的指腹轻轻刮了刮她的脸,抚摸似的。
男人的神情看起来与方才无异,低声问她:“裴金金,谁给你绞的脸?”
裴音为哥哥的抚摸发抖。
“我舍友,陈寅萍的女朋友,楼上文科班的女孩子,叫……”
李承袂摇头,打断了她:“我知道了,不用说那幺详细,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又逃了晚修而已。”
他知道自己的小妹妹脸皮有多薄,做这事之前怕也是鼓足勇气想了很久,男人遂从善如流开口,补全少女没说尽的话:
“所以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看看你要嫁人之前的脸?”
裴音在听到“嫁人”两个字时瞬间脸红,她脑子一热就跑了过来,此时才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上赶着求他爱抚。
明明已经被拒绝过一次又一次,还是在知道这种事之后,忍不住要做给他看。
他们不可能结婚的,她也不可能嫁人,只可能自欺欺人地做这些婚前的事,假装好像可以盼来那幺一天。
裴音立刻摇头,却一下子想不出挽尊的借口,在李承袂了然的眼神里尴尬僵持了片刻,脑子里突然出现那把被对方有意扣下的铁尺。
她立即道:“我其实主要是…是来要回我的尺子。你没有把它装进我的行李……”
李承袂并不在意她的掩饰,转身走进休息室,示意妹妹跟过来。
“进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