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回到竹筠苑脱下被雪打湿的衣物。
秋梨捧了一套青色绣茶花长裙拿给夫人换,她微微摇头,自取了另一套水红色衣衫,披着同色白毛大氅,斥退左右走去光秃秃的果园里散心。
园中角落有一棵梅树,红梅艳艳。
昏暗的天色,不讨喜的风,摇摇晃晃落下来的雪粒子。
姜芙蕖仰起小脸,张开手指,接住一片冰凉。
她撇了撇嘴,眼眶红了红。
得到了很久前拼了命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人心还是不知足?
“喂。”
“谢无羁的小媳妇儿。”
“别哭啊。”
一声破空破云破凉雪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姜芙蕖还以为在做梦。
这里可是静王府。
谢无羁单臂扒住墙头往上爬,爬好后坐在高处,一身红衣随风鼓荡。
嵌红玉的红带绑着俏皮的小辫,耳朵上两颗红玉珠坠随他下巴微扬,潇洒动荡。
单臂搁在膝盖,那只手支着腮笑嘻嘻地望着树下少女。
下一瞬,那双桃花眼眯起,声音是说不出的轻快,“你看我们是不是算拜堂成亲了。”
姜芙蕖被这惊世之语讶的微微张唇,然后就见他纵身一跃。
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臂抱着锦盒,谢无羁一脸神秘。
寒风迷了她的眼,红色衣裙相互纠缠,他飞扬的亲吻着她鬓边青丝,眷恋久久,像他此刻深情的瞳眸。
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融化了落在上面的冰雪。
“你哭什么呀。”
姜芙蕖偏过头,“我没哭。”
谢无羁弯腰瞧,皱眉,“你明明哭了,眼红也算。”
“我说了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我的媳妇儿最乖了,你说是不是?”
“……”
“人生除死无大事,你不用害怕,但凡我活一天,就一定护着你。”
姜芙蕖转过身。
谢无羁扯她手腕,不敢用力,又怕她真哭了,扯一下扯不动,就无奈笑笑,转到她面前去。
姜芙蕖一张小脸惨白,眼圈是红的,莹润的眼珠好不可怜。
他偏头望着东厢房的方向,冷笑了声,便脱了大氅铺在红梅树下,拉着姜芙蕖一起坐在那,靠在树旁。
“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
“快看看。”
“不喜欢还能换别的。”
“前段时间我病没好来不了,沈惊游还霸着你。那天晚上沈惊游抽大风威胁我,跟他打了好久的账我才得空。”
谢无羁双手遮在姜芙蕖头顶,生怕雪落她。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多提太子殿下与沈家斗法之事。
姜芙蕖吸了吸冻的通红的鼻子,叹了口气,揉了揉涩涩的眼睛,打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