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触痛了行露,她挣扎着起来,嘶吼要来打萧妤晚。
只是她现下虚弱无力的紧,萧妤晚轻轻往后一退,她便连人带被摔去了地上,好生狼狈。
萧妤晚蹲下来,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毁了你的人,从不是我。你和宋景明两个,一个蠢,一个坏,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费尽心机,眼巴巴想让我嫁过来,却自食恶果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勾着唇冷冷笑,“你当我为什么要过来看你?我要瞧清楚了你的样子,好提醒自己,可千万不能活得如你这般……”
这般可怜,这般不耻,这般叫人瞧不起。
行露咬牙,目眦欲裂地瞪着她。
萧妤晚却微微一笑,好心提点她,“我若是你,现在必不会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孩子是没了,可害死你孩子的人可还好好的呢,你就不想替他报仇吗?”
行露听懂了她的话,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我如何报仇?她现在正得三公子的宠,我又不过一介妾室,能有什么法子。”
“当真是嫂嫂的意思吗?”
萧妤晚反问她,语气极是意味深长,“记得那时行露姑娘推我落了水,景明哥哥护得可当真是紧呢!怎么现在你落了胎,这样大的事,却不见哥哥现身呢?”
行露终于明白,颤抖着唇道:“这是三公子的意思……”
一个薄情寡性,移情别恋的男人,褪去了刚开始的耳鬓厮磨后,突然审视起了自己这段并不般配的婚姻。
尤其在宋灵均升任户部尚书后,人人都来道喜,却忘了这府里还有个庶出的三公子。
仕途不顺,婚姻不顺,他将所有的由头都怪到这个被自己宠得得意忘形的行露身上。
若不是她,自己如何匆促娶了太常寺少卿家的女儿为妻。若是妻族门第显赫,他是不是也能借势上青云?
于是行露便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兼新婚妻子也怨他,还未进门就弄了个怀了身孕的妾室在身边,弄得她在外头也没脸。
又说起,待到孩子出了世,她愈发成了上京城里的笑柄。
“那就弄掉她腹里的孩子!”
听得多了,他不胜其扰,脱口而出。
于是便有了今日争执罚跪一事。
事到如今,行露扯着嘴角,又哭又笑,喃喃出声,“三公子,竟是三公子……”
当初花前月下,情意浓时,他对她起誓绝不负她。
而今才过多久,那誓言就已然不作数了。
萧妤晚看她此番模样,不再多言,起身,默默离开。
张嬷嬷还守在外面,听她对自己道:“嬷嬷可回去与祖母说,行露并无轻生之念,请祖母放心。”
张嬷嬷回听禅院回话。
宋老夫人听了,赞许点点头,“是个能担大用的,往后若是当真嫁去平南王府,也不算辱没了咱们承平侯府的声名。”
她让萧妤晚跟着去,原就存了试探她能力的心思。
眼下宋灵均刚升任户部,这众人皆瞧着的节骨眼上,若是传出府里有人自尽身亡的话来,总归是不甚好听。
好在萧妤晚总算是不负她所望,将此事办得圆满妥当。
翌日宋灵均来听禅院用早膳,宋老夫人不免也提上一句,“我瞧着,这萧丫头来咱们府里也许多年了,只是没个父母在身边替她谋划。你既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哥哥,便也同她亲兄长是一样的。”
“不如过些时候,寻个好日子,将她过继到你母亲名下,正经给你做个妹妹。往后她的婚姻大事,便由我们给她谋划,你觉着如何?”
宋灵均慢条斯理将手中筷箸搁下,“祖母的意思,是想将妤晚嫁去平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