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软语来哄他,“怎么会?灵均哥哥只是家人,可是你是我的心上人呀!”
没有人经受得住她这样的温言软语,浓情蜜意。
燕城简直要沦陷进去,“妹妹,妤晚妹妹……”
他满目柔情。
眼下离三月还有一月时日,承平侯府里算是彻底忙起来了。
宋老夫人到底年纪大,操持不动,只得把深居无沁斋的江婉请了出来。
宋子萋对于自己的这个生母颇有些犯怵,倒是萧妤晚经过上次病中送符一事与江婉亲近不少,也能与她说说话。
江婉原先对这个养在家里的姑娘并不上心,她脱离世俗久了,看谁都是淡淡的。
直到上次宋灵均因着她的事过来找自己,江婉才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自幼养在府里的姑娘。
其实很多时候,萧妤晚的手段并不算得上高明。
只是她自来便是一副温柔怯弱的样子,任是谁也不会将她想歪了去。
倒是一直对她不甚在意的江婉,身处地远了,看得也愈发清明。
只是她瞧在眼里,却是半点也不会往外说出来。
这承平侯府里的事,与她毫无干系。唯有一个宋子萋,是她惦念不下的。
这也是这次为何她会从无沁斋出来的缘故。
——她总要亲眼瞧着宋子萋出嫁,她才安心。
但宋子萋对她这个生母并不亲近,甚至有些疏远。江婉无法,只得来找萧妤晚。
屋子里是满目琳琅的妆奁首饰,金玉珠钗,富贵堂皇,与这往日的清寂肃穆截然不同。
萧妤晚看着,有些讶异。
江婉对她道:“我想挑选一些填进子萋的嫁妆里,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唤她来挑她只说看书写字的来推诿我。”
“我想着,你们自幼一同长大,你应当是知晓她的喜好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萧妤晚自然点头应下。她认真挑选了好些,都是宋子萋惯来喜欢的首饰样式。
挑到最后,江婉也从中拿了一支宝蓝吐翠的乌金珠钗,轻轻插进萧妤晚鬓发上。
迎上她不解看来的目光,江婉仍旧神情淡淡,解释道:“说起来,你也唤了我这么多年的伯母,我还从未送过你什么东西。方才见这珠钗甚是衬你,便送你了,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萧妤晚抚着那珠钗,盈盈垂眸,“妤晚谢过伯母。”
直到从无沁斋出来,她发间仍簪着那珠钗,日光里颤颤巍巍的,煞是好看。
正巧路上遇见下值回府的宋灵均,他看着萧妤晚发间这支宝蓝珠钗,有一瞬间的怔讼,很快恢复如常问她,“妹妹这支珠钗,往常倒没见妹妹戴过。”
“这个吗?”萧妤晚抚着那珠钗回,“这是方才去无沁斋伯母送给我的。”
她瞧出了宋灵均神色不对,试探问,“是我戴着不好看吗?那我将它取下来。”
她抬手想要取下,却叫宋灵均拦下。
“没有。”他温声解释,“妹妹簪着它很好看,就这么戴着吧,不必取下。”
宋灵均送她回衔雪院,两人一路拂花分柳,家常闲话,是最寻常年亲厚的兄妹,仿佛前段时日的争锋相对不复存在。
萧妤晚也笑靥盈盈,温声细语。
到了衔雪院,萧妤晚同他道别,转身进去。
眼下是初春,长廊花影下,姑娘身姿袅袅婷婷,格外温柔娇怯,只发间一支宝蓝珠钗分外惹眼。
这支珠钗,是江婉刻意送她的。
她知道,宋灵均见过这支珠钗,这是她当年下嫁承平侯府时陪的嫁妆。
无沁斋里,江婉看着院中的女贞子树,对身边的嬷嬷轻声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有子萋做把柄来要挟我,我也有他心尖尖上的妤晚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