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山知晓她病来,许是罗守远脱口而出了吧。毕竟那是个对着主子忠心不二的木头。
温芸默默点了点头,“令眠知道。只是前夜难眠,往院里走了走,不经意受凉……”
“给大人添麻烦了。”温芸后又小声地补道。
又是低眉顺眼,萧寒山莫名有些看不惯。
“体质差,多注意。不然叫知夏盯着你。”
温芸听了顿时眉头紧锁,就差五官拧在一块。原以为离了温府,好歹小娘与知夏几个远了,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这下好,萧寒山若开口,知夏估计心惊胆战做表面功夫。
不过,这是一趟她真的成了亲的实感。以往叁灾六病的,爹爹兄长是请大夫勤,真正睁眼闭眼陪在身边的,想来也就小娘和身边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
往常她对着萧寒山,总要再叁思量,才说话,行事,然她一病,精气神就弱下去,说什么做什么反应不来,心里只得默默腹诽,他说的话,并无差错,身体终归是自己的。
“没有怪你。”他又补。
意思是,不麻烦吗。
温芸思索着这个问题良久,用膳的时候还对着这话稀
里糊涂的。
她往日真的没有与萧寒山做夫妻的实感,因为没有具象感知,更没有想象力能将她与他放在夫妻的框架里展开。
故而,从一开始,她早就做了所有问题都没有答案的准备。
也没有办法去给所有问题写下一个自以为是的答案。
用过膳后,温芸又觉得头有些昏沉,风寒是这样,鼻子堵住气,做什么都不利索,也不舒坦,索性就滚在床上熬过煎熬的时刻。倒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喉口的疼肿消下些许,腹部不时的阵痛已然好了许多,倒没有刚来时那般的气势汹汹,仿佛腹部翻江倒海般扭曲在一块。
知夏瞧见温芸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天色渐晚,几乎只有微弱的霞光躲在山脚,故而屋里早点起了烛火。
“小姐,你醒的可巧。太师要去处理公务,刚走没多会呢。”知夏一刻也没松神,和温芸对上了眼,便立刻伏到了床榻前。
温芸和知夏这一日都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时间,温芸有些事情自然也无法问出口。幸而萧寒山给了她个气口。
她知悉地点了点头,又拉过知夏的手,“萧大人……他今日一直在吗?”
知夏轻笑:“是呀。夜里也是萧大人亲自守着小姐的,白天萧大人特意告假了呢。”
“哦。”温芸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其实……萧大人待小姐真的挺好的……奴婢今日白天在外面守着,碰到那木头,弯弯绕绕问了些话出来。”
温芸示意着知夏继续。
“萧大人,说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别说红颜知己,青梅竹马都没有。奴婢又问那木头,萧大人待小姐好不好。”
“那木头原本闷闷的,然后又点了点头。”
知夏顿了顿,瞧温芸却不是她预料的反应,“奴婢原还想问……”
温芸又抬眼,思忖了一阵,道:“你近日胆子愈发大了,你问这些,罗守远原封不动讲与萧大人,会怎么样?”
知夏愣了愣。
“奴婢叫他不许说了……”
她话脱口而出,又好像不那么对劲。
其实温芸听到,没有分毫动容是假的。
萧寒山对温芸来说,似乎仍旧是团迷。只不过,吸引着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