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母亲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放弃了最弱小的一只幼崽,几经辗转幼崽闯入了另一只雄性花豹的地盘,又在旱季被对方带领来到了马拉河周边。
等于是,这只叫克莱恩的公豹义务收养了被遗弃的西娅。
人类搞清楚前因后果,对这对奇怪的组合更来了兴趣,手里刚放下的摄影机又举了起来。
之前那只孱弱的小雌性已经脱胎换骨,身上的毛毛是崭新光滑的色泽,身材娇小却不干柴,双眸像经过抛光打磨的琥珀,汪着草原上最澄澈的清泉。
很有几分生母的模样,甚至因为眼神的原因显得更加漂亮夺目。
安德鲁感慨了又感慨,数不清说了多少句aazg。
一般来说,就算在自己领地里捡到了陌生的同类幼崽,成年公豹也不会大发慈悲带回去自己养,本来亲生的崽都懒得带,拉扯一只会成为竞争者抢夺资源的花豹更是不可能。
偏偏眼前这只公豹就这么做了。
并且一带就是一个多月。
安德鲁在心里啧啧称奇,看着公豹把小不点花豹按在怀里舔毛。
树上的时乔正在被大佬用口水洗礼,心想,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没有上限,她本来跟今天看到的摄影师同宗同源,现在也已经被同化成了半只土生土长的小花豹。
在对方舔完一边脸蛋子的时候还会熟练地转个头自觉露出另一边。
扭头的时候就又瞥见了远处的越野车。
命运真是变化无常,曾几何时她的梦想也是来到非洲大草原欣赏动物和大自然和谐相处的美景,谁成想还没攒够钱就身先士卒,穿成了草原动物中的一员。
要是她现在跑到摄影师面前,用爪子给对方在地上划拉一句,我曾经是个人类,估计会把整个团队给吓尿吧。
时乔在脑子里想象人类惊掉下巴的模样,不过也仅限于脑补一下。
真要这么干了,估计她当场就能被逮起来,送进某国的小黑屋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可怕实验,说不定还要被解剖得七零八碎,大脑切片都要永远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那种
自己被束缚带绑在实验台上的场景在脑子里活灵活现,小不点花豹当即打了个冷战,把这些画面全都强行丢出去。
还是老老实实当大佬的小跟班比较靠谱!
察觉到身边的小不点花豹情绪起起落落,一会儿尾巴尖儿支棱起来,一会儿又炸开毛使劲摇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看起来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克莱恩以为对方是被豹生中第一次见到的钢铁巨兽吓出了后遗症,有些担心地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
时乔被无缘无故敲了两个脑瓜崩,回过神来后,捂住头顶朝对方嗷嗷叫。
“为什么要打我?小跟班也是亲人,也是要爱护的,不能养成习惯开始家暴!”
“”
什么小跟班,什么家暴,根本听不懂,又是对方发明创造的新词。
不过爱护这个词克莱恩听懂了,他舔了舔刚才被自己敲疼的小脑袋,把对方搂在怀里掉了个个儿,用身躯挡住能看到越野车的方向。
要是对方不喜欢见到那个大家伙,那以后就躲着走。
克莱恩长到现在还没主动躲过什么动物,他运气不错,从开始独立就找到了一片刚失去领主花豹的地盘,那片区域跟某个狮群的活动范围重合了一小部分,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打过照面。
地盘大的优势也很显著,捕猎范围越广,资源越丰富,可以选择的食物就多。
再加上出色的能力,也不用想尽办法从狮群嘴里抢饭吃,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在领地内最棘手的,除了狮群,就要数以多欺少的鬣狗。
人类把鬣狗称作草原二哥,花豹都排不上同等地位,就是因为它们面对狮群也一样难缠。
猎豹这样的战五渣遇上鬣狗军团更要认清形势,丢下食物逃走。
克莱恩没有这个烦恼。
他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单杀鬣狗,以至于附近的鬣狗群吃点剩饭都要看花豹到底走没走远。
捡到幼崽之后,克莱恩比原先多了几分谨慎,每次带小花豹用餐都是在树上,免得食物气味引来鬣狗,那群鬣狗也只能望而兴叹。
有大佬在身边震慑敌人,时间一长,时乔几乎都忘记了草原一哥二哥的威胁,有时候看到树下垂涎的鬣狗被大佬一声怒吼吓跑几百米,还会觉得对方不过如此。
狐假虎威久了,小跟班也会变飘。
直到时乔在后面几天看到了从对岸过来的雄狮首领。
安德鲁从发现两只花豹起就一天不落地过来拍,想着某只幼崽不愿意跟两脚兽挨得太近,克莱恩就带着对方跟人类玩起了躲猫猫。
致力于让对方拍不着。
好在安德鲁也是被各种动物遛了多年的专业动物摄影,偶尔也能靠蛛丝马迹寻找到大小两只花豹。
在跟两只花豹兜圈的同时,人类看到了离这里越来越近的雄狮森尼,对方正准备扩张地盘,在来的路上都做好了领地标记。
过去这片刺槐林,再往前就是一片榉树,那里正是克莱恩和西娅现在的据点。
人类对花豹和狮子未来避免不了的碰面表示担忧,同时也很想记录下双方对峙的情景,每天加班加点地跟拍,直到凌晨都驻扎在他们附近。
时乔觉得某些人类现在越来越烦了,简直得寸进尺。
她吃喝拉撒的画面都被拍了个遍,被迫接受了要在更多人类面前暴露隐私的事实,现在更是演化成了二十四小时守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