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没有犯蠢的资格。
圣册帝微颔首,似很满意少女的聪慧识趣,转而问道:“常娘子伤势未愈,为何会出现在后山处?”
常岁宁如实道:“臣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清晨无事,便携家中女使与寺中僧人一同打水砍柴。”
圣册帝有些意外,微笑了笑:“常娘子倒是心诚之人。”
帝王不会有太多与人闲谈的心思,哪怕面前的少女略有些特别——
“此事到此为止,且都退下罢。”圣册帝道:“崔卿留下。”
常岁宁遂施礼退去。
阿点也跟着她一同离去。
“小阿鲤,你是怎么做到的?!”阿点不可思议地问:“我们打了他,竟然是他受罚!”
常岁宁笑道:“我不是说了会替你担着吗?”
“我还以为你吹牛呢!”阿点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边走边追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自是因为他理亏。”
“啊……我懂了!”阿点恍然大悟:“因为他与人做了污秽之事!”
言毕,像是发现了什么所向披靡的绝世奇招:“我以后见他一次,就与人说看到了他在行污秽之事!这样他就不敢欺负我了吧!”
“……”常岁宁唇边笑意微凝:“倒也不是这般滥用的。”
她意识到自己恐是将孩子教坏了,遂做出一些挽救叮嘱:“要善用而不是滥用……日后轻易不要再提起那四个字了,说的多了,是会叫人笑话的。”
阿点似懂非懂,虽觉得很可惜,但还是点了头:“好吧,我听你的。”
一旁的喜儿悄悄松了口气。
她这辈子听到的“污秽之事”加一起都没今日听到的多。
阿点走着,忽然“呵呵”傻笑了几声。
常岁宁看向他:“笑什么?”
“开心啊!”阿点挺了挺胸膛,笑容天真无邪:“小阿鲤,我今天很开心!我上回这么开心还是在——”
他想了一会儿,道:“还是在上回!”
常岁宁弯起嘴角,心中却有些涩然,问道:“那明谨经常欺负你吗?”
“嗯!”阿点点头:“他是坏人!”
说着,有些丧气:“可玄策府里的人告诉我,他有厉害的阿父和姑母,我若伤了他,也是要受罚的……所以他们平日里都不准我独自离开玄策府的。”
常岁宁看向前方:“如此也是怕你受欺负。”
“嗯,可今日小阿鲤你打了他,却没受罚呢!”阿点很快又开心起来,看向常岁宁的眼睛里带着钦佩:“原来小阿鲤你最厉害!”
常岁宁叹道:“我才不厉害。”
她今日不过是拿住了那明谨的把柄而已。
若是换作平日里硬碰硬,凭她如今的身份,哪里可能占得了什么便宜?
她道:“按说,是不该轻易得罪此等人的。”
“那常娘子为何不退一步呢?”魏叔易从一旁的小路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