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高台之下,想要被赵鲤挑选中,知晓她的真名真身,缔结契约。
大量供奉漆盘中的酒水瓜果,堆砌在高台下。
阴阳师们轮番举着金铃与白纸扎制的御幣,跳着取悦神明的怪异舞蹈。
看他们抛洒金箔,半点也没有被取悦到赵鲤面无表情。
直至月上中天,她依旧没有对哪一个阴阳师表现出青睐。
正当众人逐渐焦急心慌时。
端坐高台的赵鲤,忽然张开了眼睛。
她朝一处看去,只听见一阵碎裂的声音,先时细微而后越来越大。
阴阳师们也扭头望去,纷纷勃然色变。
但见一个又一个祭台塌陷,围在周围的祝连绳纷纷无火自燃。
升腾的黑色火焰中,象征庇护的祝连绳纷纷化为飞灰。
有记性好的骇然发现,垮塌的祭台都是赶赴朝鲜义州战场的阴阳师契书。
“发生了什么?”
“我们……败了?”
这些问题自无人回答,一片死寂中,高台上的赵鲤发出了一整日来最欢悦的笑声。
义州的那些野兽成功踏进了捕兽夹。
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在诸人莫名的注视下,赵鲤举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半张面具,唤道:“丘丘。”
酆都城降
“大景人,为何还不……”
低沉压抑的悲嚎,出自已国土沦丧的李氏朝鲜国王之口。
他已经什么也没了。
国土、臣民……
曾站在城墙上发誓城在人在的国王,像是野狗一般被倭人军队驱赶到了义州这矮小的土城。
狼狈的国王一只脚大拇指,因逃得太仓皇顶破了鞋面。
满是尘土的鞋上,有一束黑色的污渍。
那是他的王后被追兵撕开身体时,溅射上去的血。
到达义州土城后,国王来不及修整,便被告知这城将被大景军士接管。
听听,多可笑。
他最后的领土,被他国接管了。
而国王甚至来不及换上一双干净的新鞋。
一股子愤懑与耻辱,叫他像是置身业火,不停受着灼烧。
“那些无耻,贪婪的,唔!”
后续的抱怨咒骂,被同软禁在一间军帐的忠实臣下以手掌掩回口中。
“王上,慎言!”
忠心不二的臣下面膛发紫,靠近了能嗅到他口中浓烈的腐臭味。
中了妖毒的忠臣,正从里到外慢慢腐烂。
他活不久了,不想刚下黄泉便在路上碰见他的王上。
“大景辽东总兵熊弼遇刺重伤,刺客正是我们使臣的随从。”
“大景被激怒了。”
忠实的臣下说着,呛咳出一口发紫的血:“望王上暂忍耻辱。”
他发紫的手指,深深陷入国王胳膊的肉里:“要忍耐!”
这一掐,耗尽了他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