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个半时辰之前,李祥宝就已经让那艘福船出发在葫芦口位置等候,等到李祥宝几人上了船之后,正好看到先前乘坐的战船缓缓越过半岛拐角,上面打着澎湖巡检司的官旗,缓缓向北会合而来。
“先开一炮,也给他们敲敲警钟!”
三艘船会合后排成斜三角阵型,向葫芦口中驶去,等到可以看到刘四的两艘战船,李祥宝这边三条战船几乎同时转过身来,以侧舷对着对方,这是他们在澎湖湾里反复训练了几个月的,操作上早已熟悉的如同自己老婆的身子。
中间李祥宝所在的战船上六磅炮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咆哮声,整艘船都颤动了一下,一枚炮弹流星般飞向了对方战船,落在对方船侧几十米的位置。
“四哥,那少年巡检要打算和咱们撕破脸了!”刘五看着炮弹击起的水花,板脸道。
“交了老八,这小子还给脸不要脸!若是再交了那些兄弟,以后咱们在海上也不要混了!”刘四怒道。
刘五将望远镜递过来,缓缓道:“明军有三条船,二十门火炮,就算在岛南的那艘小型福船过来增援,咱们三艘船的火力也不如对方。更何况我看等不到外面的那艘福船进来,咱们就要被打沉了!”
“你待怎地?”刘四环眼圆睁,大怒道。
“四哥,当前你我活命要紧。反正对方不知道杀人的具体是那些人,咱们把老八手底下那些人交出去就好了,其他人不动,对咱们没有什么损失!”
刘四思索间,对面又一枚炮弹飞来,这一枚没能躲中,打在了另一艘船的船舷上,当场便有两人被砸成了碎尸,船舷也破了好大一个洞。
“挂白旗!交人!”
刘四恨恨的跺了一下脚,钻进了船舱之中。
望远镜中,看到队名两艘船都挂上白旗后李祥宝立即下令停止炮击,并派人乘小船过去让他们拆掉所有火炮。检查完毕后,李祥宝才带领船队靠近,将对方两艘船全都围住,然后接舷让对方要交的人一一绑好扔过来。
究竟对方交过来的人数是否足额李祥宝不想继续深究了,深究也没法找出来一一印证,还可能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方将人扔过来后,李祥宝非常守信的将几人放走了,只不过船上所有的火器全部被收缴,火炮太重无法搬运,便收缴了所有火药和弹丸,以防这伙海寇临走搞偷袭。
做完这一切,李祥宝便让船队在葫芦口海湾靠岸,在小张村附近的海岸下锚。此时已经太阳下山,距离中午接到消息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李祥宝只派了人去岸上报信称战斗结束,便让所有官兵在原地休整。
而李祥宝和三支鸳鸯小队则是在船上休整,等第二天一早举行审判大会后再回程。
刘四一共交出来八个人,这八个人被绑上扔到船上之后便一脸绝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李祥宝去底仓查看时,这些人只动了动眼皮,然后便低下头去,有几个破罐子破摔的开口大骂,被常贵果断上前卸掉了下巴,只能呜呜呜的怒视着李祥宝几人。
“都看好了,绳子绑紧,不要出现什么乱子。”李祥宝看了一圈淡淡吩咐了一声便上去了,这时候岛上正是用人的时候,李祥宝其实并不想杀了这几人,当作苦力去修水渠,修新的巡检衙门更好。但是这几人杀孽太重,不杀怕是难以平民愤。
至于刘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刘四打了个半死。王艮检查过,肋骨已经断了十几根,基本是进气少于多气了,不治的话能不能撑过三天都难说。
由此可见刘香海盗集团中的无情,族内的兄弟都能亲下手打成这样子,也是没几个了。
第二天一早,李祥宝带着执勤队押着八个俘虏下船,在小张村幸存村民的注视下,李祥宝让人按着九个海盗在小张村村民的坟头前磕了三个头,又割破几人手掌在地上滴血,以祭奠小张村村民的在天之灵。期间幸存的十个小张村村民哭喊着要上来动手为他们的亲人报仇,李祥宝令执勤队阻止了。
接着便押着九个海寇前往临近的香王村,现已改名为张王村,小张村的村民同样跟了过来。
村口大枯树下,李祥宝让人把九个海盗头上都套上绳索,绳子串在一起挂在树上,收到消息的香王村村民早就等候在此,绳索还没挂好,便有无数的石头土块暴雨般砸过去,行刑还没开始,这些人已经有几个被砸的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父老乡亲们!海盗杀我同胞,辱我姊妹,今天我李祥宝为各位乡亲报仇了!各位,杀人辱节的海盗再次,任由乡亲们处置!”
李祥宝挥挥手,绳索被拿出交在张王村村长手里,身后的乡亲们,包括小张庄的幸存者们立即上前拉住绳索,一边哭着吼着一边用力将绳索拉起来。
随着大枯树树干发出一声声吱吱的声响,九名海盗被众人拉着一齐吊起,随着一阵吐舌头抖巴腿的动作之后,很快树上就出现了九个吊死鬼。
这些村民们还不解气,纷纷拿起石头砸过去,半晌之后,大树下只有一片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哪还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割下头颅,把尸体烧了,灰洒海里!”李祥宝下令。
很快,海滩边上就升起一堆大火,这些残害百姓的恶魔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结局。
临行前,岸边聚集了两三百民众自发前来送行,除了小张庄,张王庄之外,镇海村、望海村等其他受灾村庄全都赶来,海滩上哗啦啦跪下一大片。
“恭送青天大老爷!”
“谢李大人!李大人真是青天老爷啊!”
“谢李大人帮我们报仇!”
……
哭声一片。
船开出去很远之后,李祥宝还能看到那些百姓的身影,依然依依不舍的看着三艘战船远去。
“遥知夷岛浮天际,未敢忘危负年华!”
抚摸着船舷,看着前方的万顷波涛,李祥宝突然感觉身上压了很重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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