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沫,才真正是这世间让所有女人最羡慕嫉妒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在刀山、在火海、在针尖上度过,慕容谦已经忘了担忧,忘了痛,忘了伤心,忘了愤怒,忘了绝望,忘记了一切的压抑的让他无法喘息的情绪,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在苏沫身边,为苏沫做一切他可以做的事情。
到第二十五周的时候,苏沫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整日二十四小时的昏睡不醒,不管慕容谦在她的耳边说多少的话,不管慕容谦怎样哀求着唤她的名字,她都无法从昏睡中醒过来。
尽管安装了各种生命体征的监测仪,但是,每隔几分钟,慕容谦都会低头,薄唇轻轻地落在苏沫的唇上,闭上双眼,去感受苏沫微弱的鼻息,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停地告诉自己,苏沫还活着,苏沫还好好的在他的身边,然后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苏沫会没事的,等孩子出生后,苏沫就会没事了,就会好起来了,就会像以前一样,看着她温柔浅笑,淡雅宁静如清晨盛开的最美的蓝色妖姬。
孩子在苏沫的肚子里一天天健康的长大,只能靠每天注射的大量的营养液来维持孩子的生长发育,可能是知道了妈妈孕育自己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两个孩子都异常的安静,只有在慕容谦的手抚上苏沫的腹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才会动一动,告诉慕容谦,他们都好好的。
小溯放了学,会就拿着故事书跑到苏沫的床前,捧着书念故事给苏沫和苏沫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听。
小溯说,弟弟妹妹听他讲故事,就会乖乖地睡着了,不会吵妈妈,让妈妈能好好的休息,就像他小的时候一样。
“爸爸,妈妈生我的时候,也像生弟弟妹妹一样,这么辛苦这么难受吗?”
慕容谦看着小溯,淡不淡扯了扯唇角,深陷的眼窝和布满眼球的血丝,以及下巴青色的胡茬,这一切都在表明,慕容谦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可是,他却不敢闭上眼睛休息,生怕一睁开双眼,他便再也感受不到苏沫的呼吸和心跳。
“是呀,妈妈生小溯的时候,也跟生弟弟妹妹一样辛苦难受。”慕容谦的声音,已经低沉沙哑的不像话,声音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冲破喉咙发出来。
“那妈妈为什么还要生弟弟和妹妹?”
慕容谦眉宇紧拧一下,眼泪掉了出来,“是爸爸不小心,就让妈妈的肚子里有了弟弟和妹妹。”
看到慕容谦的眼泪,原本拼命忍着不哭的小溯眼泪一下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大颗大颗开始往下掉。
“那妈妈会死吗?”
“爸爸也不知道。”所有压抑的情绪,再次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让慕容谦再一次接近崩溃的边缘,所以他害怕地问小溯道,“小溯,如果妈妈再也醒不来了,你会怎么样?”
慕容谦的话,对于不到五岁大但却异常董事的小溯来说,真的就是洪水猛兽,让原本还只是忍着掉眼泪不大声哭泣的小家伙“哇”的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不要妈妈死,我不要妈妈死。。。。。。”小溯无比伤心的大哭着,大叫着,“我不要弟弟妹妹了,我只要妈妈,我只要妈妈陪着我。。。。。。”
小溯的哭声,惊天动地,哭声里的悲伤和难过,让人听了也只想跟着伤心和难过。
昏睡中的苏沫听到那悲伤的哭泣声,大脑里的某一根神经,瞬间被扯动了一下,浑浑噩噩中,她听到小溯哭泣着的大叫声。
他说——我不要妈妈死,我不要妈妈死。
小溯,妈妈怎么会死呢?
傻孩子,妈妈不会死的。
苏沫用力,再用力,努力撑起自己无比沉重的眼皮,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双眼。
看着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两张她最爱的面孔,苏沫努力扬了扬唇角,只是,为什么他们都要泪流满面?
苏沫努力张了张嘴,想要叫出小溯和慕容谦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一点儿的声音。
苏沫担心了,害怕了,为什么小溯和慕容谦要那么难过。
用力,再用力,苏沫努力再张开口,这次,终于有了声音。
“小溯。。。。。。阿谦。。。。。。”
即使苏沫的声音真的很微略很微略,可是,慕容谦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那是苏沫在叫他。
蓦然松开怀里的小家伙侧头朝床头看去,看到睁开双眼苏醒过来的苏沫,慕容谦欣喜若狂。
“沫儿。。。。。。”
“阿谦。。。。。。小溯。。。。。。”
“妈妈。。。。。。”
“沫儿。。。。。。”慕容谦抬手,抚上苏沫的脸,欢喜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苏沫看着慕容谦,眉心倏地一蹙,“阿谦,我。。。。。。啊。。。。。。”
“沫儿。。。。。。”
“爸爸,血!好多血!妈妈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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